玉萍將喬夫人房裡的事悄聲說與春香,春香道:“我就知道會這樣!”
玉萍嘆口氣道:“爺就算不是夫人親生的,也不用這樣打臉子,這剛將桑姨娘納進來,就在夫人房裡吃了排頭,往後的日子怎麼辦,爺還對著姨桑娘說,他幫不了姨娘,要姨娘自己看著辦?”
春香到如今也是被喬錦林的話說得糊塗了,到底爺這是愛重桑姨娘呢?還是用另一種辦法在保護他要保護的人?說到底這春香比玉萍是聰明太多,雖然是疑惑,可也把喬錦林的心思猜了個□□不離十。
桑紅雲卻是將事情看得明白,這喬錦林和喬夫人根本就是水火不容,喬夫人這是借了表小姐的事做了由頭,想要敲打震懾她!眼看著喬錦林將話說得這樣透徹,以後的事看來,還是要自己多長個心眼子,自己想法子保護自己。
秋風蕭瑟,風兒捲起枯黃的落葉在竹香院裡打著滾兒,院裡的丫環婆子們腳步匆匆,桑紅雲吃了晚飯,讓春香準備了一個繡繃子,坐在大炕上繡一副插屏,插屏上的雀兒彷彿嘀出聲來,讓桑紅雲忽然想起了在桑家小院裡和姐姐孃親一起坐著小凳子說話的情景,爹爹坐坐在書房的書桌後面,門大開著,只要一抬頭,就能將門外一大兩小的身影看清,那時候,桑紅雲的眼睛必定會跟著桑秀才的眼神,無聲地笑著。
喬錦林從外面進來,溫和的油燈下,桑紅雲用針跳了跳油燈裡的捻芯兒,低頭在繡繃上上一針下一針地動著,側臉兒一汪清韻淡泊地小臉兒散出著柔和溫馨地光澤,喬錦林的心裡如沐浴在春日暖融融地陽光下,全身上下暖和極了。
桑紅雲抬頭看到喬錦林站在炕前便又低了頭去,她也不知道要和他說些什麼,這兩日除了去喬夫人的主院裡受了一頓責罵外,竹香院裡倒是沒有人來攪她的清靜,她也樂得自在,知道院裡還住著他的三個女人,聽說一個還躺在床上,本想著過去看看,可是春香說怕給她染了病氣,死活不讓她去,便讓春香代自己去看了,卻不知那叫劉桂兒的姨娘竟是想要見她一面。
喬錦林脫了厚底朝靴,也坐到炕上注視著她,思量著要不要現在就說出來,只是如果不說,以後她還會遇到這樣的事,只多不少,莫氏(喬夫人)知道自己愛重她,必會在她身上下手,以前他不覺得竹香院裡能有他戀著的地方,但這一次,他不準備在妥協,他有了家,家裡有這樣一個人等著他,他不想失去家,更不想失去她,只她這樣一直恨著,他卻不想放棄,只那樣當初就不會一二再再二三的逼著她進了喬府,腦子裡七七八八想了半晌,這才道:“讓你受委屈了,想知道夫人為何會這麼對你?”
桑紅雲的手忽然動了一下,抬頭道:“為什麼?”她進了喬府還沒有一天,便受到喬夫人的責罰,總然察覺到喬錦林和喬夫人的不對付,但已經成了他的人,不免就要知道自己會受如此責罰的來龍去脈,她不是一個有多大幻想的人,務實一直是她做人的準則,每個人都有做人的底線,她也有她的底線,雖然這裡富麗堂皇,只她想著只有能夠自由地活著,就不會苟且偷生!
“她……不是我的親生母親,我的母親在我十歲那年突然得了病不在了,那個時候,父親剛剛升任山西大同都指揮司同知,趕回來的當天,他的身後帶著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一來便當起了喬府的女主人,母親被入棺下葬的那天晚上,這個女人住進了父親的房裡……”
桑紅雲吃驚地看著一臉蕭然地喬錦林。
“母親去後半年,她成了我的繼母,此後不久,我的奶孃在吃食裡發現了毒,我已經就著那樣的毒吃了好多天,奶孃為了保護我,偷著找了我的外公,外公知道後,和我父親談了一次,我跟著外公的一位老友學了武藝,避開了喬府,此後,我的這位繼母生下了一子一女,後來我回來,她再次故計重使,奶孃這一次沒有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