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那兩隻貝王始終不見蹤影,想是也感應到了有雷劫將至,所以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這種威勢駭人的雷聲,連自己都有些不安,更何況那兩隻未曾開化的蒙妖?
七日之後,雷聲終於退去。
不待羅蕭扒開浮土,張衍便從地下一躍而起,就在這一瞬間,他突然覺得身體一輕,好像一個原本揹負而行的人放下了什麼重擔,體內深處更是隱隱有一股別樣的氣機滋生出來,好像萬物萌動時的生髮之力,無法阻擋,不可抵禦,隨著他一起破土而出。
直到此時,他功行才算臻至完滿,跨過了第一扇大道之門。
這時他若有所覺般轉頭一望,只見那兩隻貝王不知何時又飛騰了回來,正趴在洞穴口發出啾啾悲鳴,顯然知道玄珠已失,不過它們和與杜博爭鬥有日,也並不是毫無損傷,失去貝子玄珠後再經雷劫驚嚇,此刻已是萎靡不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
羅蕭妙目一轉,道:“張道友,不若趁此機會一併取了這兩隻貝王,另覓一處靈地安下,一兩年後,又是一處貝場,說不定還能再凝個貝子玄珠出來。”
張衍卻搖頭道:“不妥,陰貝本是溟滄派掌門之物,我若取之,不說杜氏,連溟滄派也會窮究此事,牽連太大,還是適可為止為好,不過……”他頓了頓,又說,“這條陽貝打通出來的通道太過顯眼,杜氏和溟滄派人前來查探時必定會發現,不但連帶旁側那個貝場也不安全,連玄珠之事可能也會被查知,需尋個穩妥的方法才好。”
在他看來,要在現場營造出一個杜博殺人的假象,但是其中具體原因自然不需要讓探查的人太明白,由得他們頭疼去。
如果一旦洩露出玄珠的事情,難免就會有了目標方向,範圍也一下縮小了很多,於己不利,所以,不但陽貝要設法帶走,連帶旁側那個貝場中所有靈貝也不能留下。
“此事簡單,陽貝不似陰貝,喜好挪動巢穴,另尋一地安置下來即可。”在羅蕭看來,凝結玄珠百年難得一見,把陽貝帶走,任誰也一下無法聯想到這件事上,至於那些靈貝,她現在有乾坤袖囊在手,不虞手腳麻煩。
此事好就好在那十二人是杜博親手所殺,無論如何他都是杜氏和溟滄派的第一個懷疑物件。
但是此人已死,而且開脈之後的修士已經半隻腳跨入仙門,也不是靠推演之術能找到其所在的,所以此事最後多半不了了之。
至於張衍,以他的實力怎麼也不會聯想到他身上,區區一個未曾開脈的修士,如果有人說這件事是他做得,只會被人當作笑話來看。
商議完畢,兩人當即將陽貝所在地的靈貝席捲一空,不下四五萬數的靈貝用一隻乾坤袖囊根本裝不下,羅蕭來回數次才處理妥當,至於那隻陽貝,趁著虛弱無力的當口也被她在數千裡外另尋了一處地穴安置下來。
不過貝王擅長在地底挪移遊竄,是關不住長久的,所以她取了一絲精血在手,無論此貝翌日跑向何處,她都能靠著精血指引找尋回來,眼下此舉只是為了防備這隻陽貝再去找那隻陰貝。
諸事手尾處理妥當後,張衍卻還不能立刻就回轉山門,對他來說,現在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尋找一個合適的理由解釋他開脈的問題。
天下玉液華池不是握在大門大派手裡,就是被私藏於各個玄門世家族中。
而開脈又離不開玉液華池,在門中師長同門看來,張衍並不是世家出身,怎能下山一圈就功成開脈了?功法可以解釋,是由上師賜下,別人修煉不成,他卻能無礙無阻,旁人無法置喙,只能說一句這是他的機緣到了。
但是玉液華池卻是無論如何也繞不過去的,必須找尋一個穩妥的方法堵上這個漏洞,不至於讓人看出破綻。
不過這件事張衍事先就有腹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