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清詫異地看了自己二弟一眼,點頭道:“或許是為兄多慮了吧。”
“等等,”潘陽畢竟謹慎,想了想,才道:“兄長說得還是有些道理的,還請兄長留在此地守陣,把那鯪鯉角的牌符予小弟,小弟我去尋那靈物。”
潘清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自無不可道:“那便如此了。”
他將牌符交到潘陽手中,後者將心情略微平復,轉身就往那腳下的泥穴中躍入。
潘清自往樹梢上盤膝一坐,閉目調息起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潘清霍然抬首睜目,見有一團青雲自天邊而來,不過瞬息間便到了近前。
這青雲之上,當先站著那名青衣少年,他目光如冷芒電閃,往下掃來,便是被大陣遮掩了去不少木靈精氣,但在他眼中看來,卻也仍是如同夜中烈陽般醒亮奪目。
他哼了一聲,便往下衝去。
下方那“七九連環陣”感應有人來闖,就有成片霞光遮起。
見了此景,青衣少年臉上浮起一抹不屑之色,二話不說,就將頂上青雲驅動,團團下落,哪知這燦霞中有點點雲光化生,層層疊疊,如覆瓦密鱗,間中現出符籙雲紋,任那青雲來撞,卻也是紋絲不動。
潘清原本見這青衣少年來得來勢洶洶,心中也自警惕忐忑,此刻見也不過如此,不禁出言譏笑道:“哪裡來的蠢物,以為我這七九連環陣是那麼好破的麼?”
青衣少年匆匆趕來此地,已是耽擱不少時間,心中急切,怕那軀殼被人奪去,是以出手匆忙,聞言不禁大怒,喝道:“無知小輩,以為此陣便能阻擋本座不成?”
他也是心中發狠,一甩手,從袖中抖出一物來。
此物往空中一現,只見其前後有眼,頭尾皆尖,肚如魚腹,上有道道黑白交織的井字凸鱗,被烈陽一照,激起了一道漣漪般的浮光,展了身形後,便擺頭搖尾,往那護陣上啄了下去。
此寶名為“五靈白鯉梭”,乃是一件玄器,本為蕭氏一族所有,因張衍在外海上以一己之力力敵百人,蕭氏中人便懷疑他攜有厲害法寶護身,因此寶將其借予候氏使用。
而此物到了候三郎手中後,又轉獻給了這青衣少年。
此寶乃五種靈物所煉,暗合陰陽輪轉之道,專毀法寶禁陣,此刻往這守陣中一鑽,便似全無遮擋般輕易鑽了進去。
一如陣中之後,此寶那前後兩眼歷史發出怒濤呼嘯之聲,竟如漏斗沉沙,龍捲吸水一般,將此處地息靈氣全數倒吸了過來。
這陣法失了靈氣填灌,便如巨木斷根,倦鳥失巢,只片刻間,那片霞光就黯淡了下去。
青衣少年一聲冷笑,一抖身軀,頂上青雲又往下落,只聞一聲巨響,枝葉紛落間,這大陣便應聲而破。
潘清未想到這人如此厲害,心中一急,把取出一顆光潔飽滿的玉珠,手一揚,就有一道如銅鐘般的金光遮住全身。
青衣少年哪裡肯與他在此糾纏,心中不耐煩,便驅動那“五靈白鯉梭”往下殺去,此寶只是往那金光上一啄,就透薄布般破了進去。
入了裡圈,它兀自不肯罷休,又把頭尾一擺,化作一道迅疾流光從潘清心頭一穿而過。
潘清睜大雙目,滿面皆是不可置信之色,捂著胸口倒退了兩步,看了看手中已碎成一把粉末的玉珠,大叫一聲,便往後倒去。
青衣少年把手一召,那靈梭在空中依依不捨轉了一圈,這才回到了他手中。
他對著潘清屍身冷哼一聲,道:“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將袍袖一甩,化一道碧光往那泥穴飛去。
而此刻另一處地穴中,張衍正驅動玄黃大手,開山闢道,挖坑掘地,他一路向下,倒是順利無比,途中並無任何阻隔。
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