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聲道:“羅道友,你是說這泉和滅了那幾家宗門不算,還把從東華洲來擄掠而去的百姓充當口糧?”
羅蕭嘆了一聲,點頭道:“那泉和以吃人為樂,興之所至,一餐動輒要吃上數百人,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他麾下部族也是一般行徑。”
天地之間,人乃是萬物靈長,那些個未曾化形妖眾深信吃人有助自己增長功行,不管有用無用,但凡有血食過來,都是亂吃一氣,但嚐到了滋味之後,哪怕日後也修為上去了,也改不了口舌上的毛病了,一日不吃人便覺嘴饞。
往日有玄門修士出外剿殺這等兇殘妖孽,還有幾分收斂,如今無人來理會他們,卻是變得更是肆無忌憚了。
羅蕭乃是老妖羅夢澤親眷,出身不凡,自化形之後,言談舉止早已和人修一般無二,對此等依舊不脫禽獸的行徑,也很是看不慣,但她在泉圖部族中時,也是人微言輕,根本無力阻止。
張衍目光微微閃爍,他斷然言道:“似此等窮兇極惡的妖部,斷不能留,當要主動出手滅之,羅道友,你與這妖部今次結下的因果,便由我來替你了結。”
羅蕭本來奪了這徒兒過來,將來此事有必有了結之時,當然,到了那時,或許是羅蕭出手,也或許是她這徒兒自己前去了斷,也未曾想過假手他人。
只是聽張衍這番話說得斬釘截鐵,不容置喙,她便站起身,盈盈下拜道:“奴家此事全憑老爺做主。”
張衍點了點頭,道:“羅道友,你奔波多日,且先去安歇吧。”
羅蕭又是一拜,便自退下。
張衍沉吟了一會兒,便踏開陣門,出得洞府,縱雲往十峰山而去。
未有多久,便到得十峰山巔,他在洞府門前喚了一聲,就有一名粗壯婢女請他入內。
霍軒正手持一卷道冊,看得入神,見他進來,便請了坐下,笑道:“久不見張師弟了,不知今日來此,有何事指教為兄?”
他於心中猜測,張衍許是為了那小宗門中坐鎮弟子一事而來,這倒也不奇怪,其中的好處人人皆知,此前已有不少人尋到他這處,希望能分得一杯羹去。
哪知坐下之後,張衍說起的卻並不是這事,不免有些訝異,等聽到北冥洲而來的妖族部眾生啖活人,還滅了幾家宗門後,霍軒眼神頓時生出了一些變化。
他乃是極其善於抓住時機之人,立刻看出其中大有文章可做。
經過兩年多籌謀,扶植小宗一事已雖已有了眉目,但那幾個宗門儘管表示了親近之意,但卻始終沒有真正答應下來,仍是有些徘徊不定,顯是希望能先拿到些許好處,然後再行出力。
霍軒豈能容許開這個口子?若是一家給了好處,那便家家要給,溟滄派縱然是玄門大派,但諸多修道外物也不是白來的,就算他是十大弟子之首,也不可能任由他揮霍,拿去做了人情。
對此他漸漸已經沒了耐心,先前他用得本是懷柔手段,對待各派也是好言好語,還未曾有過疾言厲色。
可現在看來,先前對這一干人那是太過客氣了,不敲打一番是不行了。
要將這些小宗驅動起來,手段當要剛柔並濟,一味示好,反而無用。
如今魔宗弟子在東華洲各處顯得愈發猖狂,他本也打算是不是要擇一個夠分量的目標下手,將那些個還在拿捏不定的小宗門震懾一番。
只是如今其餘九大派俱是隱忍不動,他也是在猶豫,溟滄派是否要第一個站出來。
但若是拿妖部開刀便無這等顧忌了,既不必擔心與魔宗立刻對上,而且還有合適的藉口,張衍提出此事,卻是正合他心意。
轉眼之間,霍軒在腦海中已轉過許多個念頭,只是此時,他忽然反應了過來,這分明是張衍也看到了其中的因由,所以瞅準機會,給他送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