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廷掃去一眼,見法壇之上諸修臉上多有憂懼之色,暗自冷哂一聲,“俱是一幫目光短淺之輩,怎識我心中大計。”
上回魔穴之爭,魔宗為混淆耳目,共是造出了五座魔穴,玄門因弄不清楚其虛實真假,只得坐等其現世之後再行出手,局面之上很是被動。
而今卻是不同,洲中只現得一處魔穴,玄門知曉位在何方,故早早就在周圍佈下了法壇禁陣,封絕地底壑道,攻守之勢可謂逆轉了過來。
比較雙方實力,這等正面較量顯是魔宗更為吃虧。
從大勢來看,此次靈穴之爭奪還未開始,其便已是輸了大半。
故周廷以為,此戰縱是得勝,在門中看來也是理所應當,這卻顯不出自家手段來。
但若能借此機會一舉重創來犯之敵,甚或斬殺幾個足夠分量的魔宗俊秀,當能令門中另眼相看。
他先前言在盤浚峽後有所佈置也非全然妄語,的確著落有不少手筆,打得是把魔宗修士引入腹地之中,再堵了後路,圍而斬殺的主意。
休看門下修士折損不少,可那些外圍法壇,多是由吳氏及一些小族弟子負責守禦,真正周氏子弟,死傷卻是不多。
他估摸下來,再有半個時辰,魔宗就可殺到此處了,到時候就可動手了。
這時又是幾封飛書傳來,他精神略振,接來一看,卻有些詫異,暗忖道:“此輩居然放緩攻勢,莫非是看出我計策不成?”
但再是一想,卻是搖頭,哪怕對方當真看出什麼,他也不懼,除非魔宗一方徹底放棄爭搶魔穴,否則也是不得不來。
至於會否是徐圖緩進之策,那更無可能,需知玄門萬年積蓄,優勢可不是魔宗可比,其許能短時之內佔得上風,可拖得越久,局面對其越是不利,魔宗那籌劃之人不可能不料及此點,那其真正用意又是為何呢?
正思忖時,忽然一聲叱喝,側目一看,瞥到法壇之外一道模糊人影閃過,似見這裡守備森嚴,不敢過來,轉頭就走,有一名長老不待吩咐,就追了上去。
周廷皺了皺眉,看到出去那人是一名喚周瀛的本宗修士,怕他出了什麼意外,便點了座前兩人,道:“你二人出去接應,若遇敵蹤,能戰則戰,不能便早些退了回來,不要與之多做糾纏。”
兩名修士當即接令,起遁光追了上去。
只這幾句話的工夫,周瀛已是追出了十餘里,那逃遁之人遁速並不如何快,他越追越近,未有多久就將彼此距離拉近至百丈之內,於是也不再客氣,默不作聲把法寶祭起,照著對方後背打了過去。
眼見得那法寶即將打中,可其身影卻是一晃,陡然沒了影蹤,這一下卻是打了一個空。
周瀛不覺一怔,露出戒備之色,將法寶收了回來,在周圍小心轉了一圈,卻未能把對方找了出來,暗罵了幾聲,就要轉身回去。可就在這時,忽感一陣陰風上身,不禁打了個冷戰。
若是平常時候,他定會察覺到自身不妥,可此時卻不知如何,只覺腦中有些昏沉,極為困頓,什麼事也不願去多想,恨不得就此睡了過去。
忽有兩道遁光落到他面前,正是那奉周廷之命前來接應的兩名修士,其中一人目光落在他身上,問道:“周瀛師兄,那來人何處去了?”
周瀛晃了晃腦袋,道:“到了此處便不見了影蹤,也不知躲到何處去了。”
那人笑道:“定是看周瀛師兄修為高深,嚇得落荒而走了。”
另一人琢磨道:“魔宗之人多是藏頭露尾之輩,此處離我法壇如此之近,其不敢應戰,也不足為奇。”
先前那人道:“師兄說得是,周瀛師兄,既找不到此人,還是在早些回去為好,免得壇主心憂。”
周瀛此時覺得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疲乏之感,早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