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譽舟不屑道:“那又如何?我為晝空殿長老,你能動我不成?”
就這個時候,卻見龍淵大澤之水陡往上一漲,身下萬頃水波好似要翻騰而起,隨後有滾滾聲響自雲中傳來,沉聲喝問道:“彭譽舟,張師弟不能拿你,那我來如何?”
彭譽舟神色一緊,有些不能置信看向天中,失聲道:“齊師兄?”
天中罡流一分,就見一名英姿偉岸的道人自天外而來,甫一現身,大澤之水忽有一股拔起,形如龍捲飛上,他往上一立,目光掃來,沉聲道:“彭師弟,你管教門下不力且不去說,又罔顧弟子性命,若不懲處,門中人心難安,隨我去掌門面前請罪吧。”
彭譽舟暗叫大意,要是他身在晝空殿中,就算齊雲天也無法硬闖,以他道行和身份,就算犯了罪責,只要不是什麼大過錯,稍稍辯駁幾句,總能把此事揭過。
可在外間卻是不同,無人為他出頭,要是去浮游天宮中認罪,一旦坐實了此事,到時只消罰一個坐關禁囚,便就翻不過身了。世家大族若是聞得此事,勢必會毫無猶豫將他放棄,那過去一月以來的辛苦努力,可便要盡數化為流水了。
若是設法脫身呢?可這念頭只想了一想,便頹然放棄。
齊雲天修道六百載,道行神通遠在他之上,又擅長小諸天挪移遁法,而張衍更不用說,十八派鬥劍第一,身懷劍遁之術,同輩中人莫能與之爭勝,面對其中任何一個他也無有把握勝過,更何況二人俱在,要是真的動起手,那是自討苦吃。
彭譽舟思來想去,發覺自己碰上的居然是個死局,索性棄了抗拒之念,恨恨道:“張師弟你好本事,竟然能請動齊師兄,今日是我棋差一招,輸給了你,來日必有回報。”又轉過首來,沉著臉道:“齊師兄,我隨你前去認罪。”
齊雲天沉聲道:“彭師弟,得罪了。”語聲一落,忽然大水翻騰,漫湧進來,將他捲住,而後對著張衍一點首,便起一道滔滔水浪往浮游天宮而去。
張衍見他離去,也是一卷袖,把薛嵩收入水光之中,與琴楠打了聲招呼,往昭幽天池回返。
半刻之後,他回至府中,命人將薛嵩押了下去,而後回了榻上打坐,過去半日,景游來報道:“老爺,前日約得客人到了。”
張衍精神略振,道:“快請。”
不一會兒,韓王客與其師弟蔡榮舉二人一併步入洞中,前者上來稽首道:“張師弟有禮,師弟登位十大首座,為兄與蔡師弟因閉關無法親來道喜,還請恕罪。”
張衍知二人身份特殊,不願引人過多注意,這才躲著不出,是以也不在意,客套幾句,請了他們坐下,這才道:“兩位師兄想也知曉,小弟請二位來是為何事了。”
二人對視一眼,韓王客道:“略微知曉一些,沈師叔有過關照,叫我師兄弟聽由師弟驅用,張師弟看著安排就是。”
他二人本為洞天真人正經傳人,便是去不了渡真殿,也可去九院之中做個值役長老,但因曾被逐出過門去,地位卻是尷尬,故而想借著魔劫這個機會立下些許功勞,好為門中重新接納,而要做到此點,在十大首座門下出力卻是最為容易。
張衍點了點頭,道:“天下玄門,而今除還真、少清兩派之外,多是閉門守關,不理外事,小弟以為此舉不妥,我溟滄為玄門大宗,怎可坐視魔宗在外間屠戮同道,當要設法破局才是。”
韓王客正容道:“不知師弟想如何做?”
張衍長身而起,指著洞壁之上的輿圖,道:“兩位師兄過來看,臨清觀此處,現正被五名魔宗長老圍困,化丹弟子更是數以百計,小弟有意遣人前去援手,順道狠狠重挫魔宗銳氣。”
韓王客對著這幅山川地理圖看了看,撫著鬍鬚思索片刻,道:“臨清觀距我山門雖不過數日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