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個稽首,“既如此,那弟子便先回去準備了。”
秦掌門頷首道:“渡真殿主若需用什麼,可以與我言說,宗門會全力支援於你。”
而就在張衍觸動太冥祖師那一縷意念之時,在那虛空不知多少深處,無數龐大虛影圍繞一個無以計量的星團氣漩轉動,瀑氣橫流,光華萬點,生滅起伏不定。
可以見得,一頭頭體若琉璃的大鯤,正在氣海之中暢遊來去,而在星團正中,一座晶玉修築的洞窟之內,正擺有一團懸浮在半空中的渾圓玄石。
忽然間,此石極其輕微的搖晃了一下,而僅僅這麼一點點動靜,嗡的一聲,竟是引得周圍無數禁制猛烈動盪了起來。
這自然驚動了外間看守之人,過去許久,石府洞開,一名白髮老道踏入進來,他驚疑不定地看了看四周,又上前檢視了一遍,可以確定方才的確有異動,又看了看那玄石,但觀去卻是一如以往,沒有任何變化。
他想了一想,暗道:“莫非是那個緣故不成?”
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念頭,或者說是根本不敢去想,猶豫了一下,忖道:“是否要報稟掌教知曉?可何師弟與菡天女結禮就在這幾日,這等時候,萬萬不可出的紕漏,而等過去之後,此物也是送出了,再是如何變化,也與我無關了。”
他又看了一眼,最後決定還是將此事隱瞞不報,小心翼翼退了出去,重又將窟門關好。
過得幾日,聽得周空玄音大作,震動寰宇,老道自洞府裡走了出來,回首看了一眼,有些感慨,也有些悵然,“自領此責之後,我在看守此間萬載,今日之後,總算也可以解脫了,而守窟之職,到我這一輩算是終了了。”
他自嘲一笑,“此是好事,又何必在此感懷。”一甩袖,就騰空而起,御氣乘風,離了地陸,直往雲中天台而來。
天台之上,洛山掌教玄洪上人分身早已是自天外天降下,立在二層階上,遠處觀去只見一團耀目金光,身周近不得人,他並未立在最高之處,因那是虛位遙待祖師之位,故是並不立人。
自他往下,則是教中十位上真,這些大能此刻站在一處,望去清氣凌霄,光蓋寰宇。
而這些人中,卻如眾星拱月一般站著一位風姿超卓,矯矯不凡的青年道人,冠結英虹飛寰帶,身著升庭洞靈氣涵衫,其人喚名何仙隱,乃是今日正主之一,玄洪天年輕一輩中最為俊秀的人物。
覺元天成通老祖曾贊他“朗如明月,耀勝天日”,此般美譽在有心人推動之下,更為諸天所傳頌,以至無人不知,無人不知曉。
那名守洞老道御空過去,與眾人見禮,也是在其中站定。
玄洪上人投目過來,聲音和悅道:“萬真人,祖師所遺玄物可是安穩。”
萬真人略微遲疑,言道:“一切如常。”
玄洪上人點了點頭,他這也只是例行一問,畢竟那玄物多少年來都是安然擺放在那裡,無有半分動靜,要有什麼變化也不會這一天兩天,他道:“萬真人守窟辛苦,不過自今日以後,便可卸下重擔了,待何師弟與涵天女結為道侶,我玄洪天與持妄天便合如一家了,日後二人同參此物,共登天門,也算是給祖師一個交代了。”
萬真人聽這話,躊躇許久,最後還是移步出來,打個稽首,道:“掌教,請恕弟子妄言,那物本是祖師留給得掌機緣之人的,如今雖最後期限將臨,但畢竟未到時候,是否再等上一等……”
“萬真人,你這話卻是錯了!”
一個語聲突然打斷了他說話,階首之上出來一名英俊昂挺,美須及胸的三旬道人,他轉動步伐,目光顧視四方,在臺上大聲道:“祖師當年留下此物時曾言若百萬年中無人來取,便可由得我洛山一脈自行處置,如今已近百萬載,何曾見到有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