惢嫣送給沈長炎的小禮物,是一副望遠鏡。 之前在嶠郡她用過沈長炎的,不太清晰,而且可視度不是很遠。 她做的這一柄是雙筒鏡,可視距離最遠近兩公里,可透過筒前的轉軸調節焦距。 當然,她不是工匠,她只提供鏡片,組裝什麼的找的匠師,一共做了五副,送出去三副。 兩副給了褚廷英,其中之一是送給邊疆的褚晝的,讓他幫忙送過去。然後是沈長炎,這東西其實在她認清身世前就做好了,拖到現在才拿給他。 還有兩副,一副留著他們自己用,另一副單筒有別的用處。 沈長炎對這小禮物愛不釋手。 惢嫣去捏手腕,摸到了沈長炎送到絞絲鐲。 “這精巧的小東西,惢嫣是從哪兒弄來的?”沈長炎以為她是從別處得到的,他從前機緣巧合下得到的那一副,跟這個一比就差太多了。 “朋友送的,料想沈大人會喜歡。” “是,很喜歡。”沈長炎道。 又閒聊起旁的事,沈長炎隨口問惢嫣是不是從鎮南王府那邊回來的。惢嫣突然想把府上墮胎毒藥的事告訴他,沉吟片刻還是沒說出口,省的讓人擔心。 裴厭缺陪聊片刻就退出去了,去皇宮同裴鶴擎稟了裴弦月一事。 裴鶴擎大驚失色,聽說人沒事才略鬆一口氣。 片刻後褚廷英也進了宮,稟同一件事。 接下來的兩日,裴厭缺開始著手查這事,只是那小婢子已吐不出什麼有用的資訊了,可能唯一的突破點是她那同胞弟弟。 查案什麼的,還是沈長炎比較在行。 沈長炎介入後,得知那次偶遇惢嫣,她在鎮安王府遇到如此兇險的事竟然不與他講,生氣之下很是擔憂。找到著惢嫣時他的本意是安慰,說著說著竟變成了數落,怪她那次沒有順口告訴他。 他講惢嫣墮胎香事件和這事兒聯絡在一起,覺得對方絕對會下第二次手,又囑咐惢嫣要處處警惕。 惢嫣頭一次被人這樣“教訓”。 她坐在椅上,看沈長炎的步子來來回回,手指指點點的,心裡突然生起一片異樣的溫暖。 “爹。”她開口道。 沈長炎一愣,表情空了,步子停了,手也僵在半空中。他緩緩扭頭看著惢嫣。 惢嫣下意識的出口,喊了人卻無措起來。 她虛咳一聲,指關節蹭了蹭鼻尖,“額……乾爹,沈大人,我以後認您做乾爹吧!” 宮父給的養育之恩,讓她無法心安理得的認回血緣父親。可是她可以認她做乾爹,而爹永遠都是孃的相公,宮自賢。 沈長炎呼吸微滯,緩緩舒出那一口氣後,瘋狂翻湧進胸腔的,是莫大的喜悅。 此時他僵硬的身子還有些不協調。 將手放下後,他的步子也轉了過來,看著惢嫣,看著她的小臉,他問了一句“當真”,可不怎麼的,這句話沒有聲音。 “當真?當真!”他又問了一遍,這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只要您樂意。”惢嫣笑笑,“乾爹。” “噯……噯!”沈長炎笑的合不攏嘴,天知道他高興的要瘋了! 他不奢望惢嫣認他,可她竟然叫他爹了!他的女兒喚他爹了! 沈長炎的幹勁十足,透過微量的蛛絲馬跡找到了婢子的胞弟。 可是這個尚只有十二歲的男童,已經毒發身亡好幾日了。 在他的身旁赫然有一隻木牌,上寫著一個“裴”子,被一隻匕首貫穿。 魏室捲土重來了。 裴鶴擎和裴厭缺顯得格外鎮定。 裴鶴擎登基的這一年多,內裡跟魏室的鬥爭一直沒有斷過。 魏採禮,他把目光放在裴氏微薄的子嗣上,先後想迫害惢嫣和裴弦月,說明他的勢力不足。斷後嗣是重擊裴氏直接有效的法子,等裴氏脈斷了,他就能光明正大的跳出來復國了。 裴氏首先要保證公主和郡主的安危,其次設計將輕狂小兒一網打盡。 — 錢芷捱了父親的教訓,而一直想著自己的母親,站在一旁默默看著,並沒有表態。 等錢父走後,錢母才端過來一碗湯藥,那是給錢芷補身子的,她中的毒雖然解了,但是流產於她的身子產生了影響。 錢芷剛捱了罵,不想喝。 錢母嘆息一聲,將湯藥放在一旁,“阿芷,你告訴娘,那陶二少是不是欺負你了?他是知道你懷著他的孩子,才強迫你嫁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