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奴姓石,名喚阿玉。”阿玉又微垂了頭,瘦弱的身子微縮,看起來有些膽小。 “我看你不像是做粗活的人,從前是殷實人家的女兒?”這小臉上雖有些泥,但是難掩白淨,手上也是,纖纖玉指白皙,沒有繭子。 “我爹做些小本買賣,倒也衣食無憂。直到那場變故,爹孃出門遭了劫匪,二叔當家不肯出銀子保人,他們都過世了,我也被趕了出來。”阿玉說著,眼淚一個勁的往下掉,吧嗒吧嗒在地面上氤氳出一大塊痕跡。 “是麼?”惢嫣饒有興致的問,“你二叔是誰啊。” “這個,讓奴靠近些告訴王妃……”阿玉眼睛一轉,緩緩朝惢嫣腳尖爬去。 就在她快碰到惢嫣時,突然暴起,手腳利索的不像話,從袖口抽出一把寒光凜冽的匕首,狠狠朝她刺來。 就算早有準備,可見了匕首,她的心還是微微提了起來。 葉惜沅並不知情,毫無防備,瞳孔劇縮,心也提到嗓子眼。 阿玉面上露出殘忍的笑容。 王妃,翊王妃,您可真好命,是翊王的王妃!你還懷著他的孩子!——去死吧! 她以為自己孤注一擲絕對可以得逞,然而那匕首距離惢嫣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就停下了分寸不得進。 冬禧捏著她纖細的手腕,緩緩用力,阿玉發出哀嚎聲。冬禧劈手奪了匕首,反手一推,阿玉瘦弱的身子就跌在地上,起不來了。 身上傳來的痛感告訴她,她的孤注一擲失敗了。 惢嫣穩坐在長椅上,居高臨下看著如同破布娃娃般倒著,起不來的女子。反手丟出一張紙,“畫像上的人是你吧?為何要害本王妃?” “你該死。”阿玉有些艱難的起身,“翊王該死,你是他的王妃,你也該死。” “你和翊王有何仇和怨?”皇室的仇敵很多,惢嫣並不驚訝,平靜的問。 “殺你們皇室之人,還需要理由嗎?”阿玉冷冷一笑,有些不甘的看著惢嫣,眼眶陡的紅了。 對不起了,小姐。 奴婢沒有辦到。 她咬咬牙,發了力想要朝長椅尖角撞去。 “秋綏!”惢嫣厲聲喚道。 秋綏飛身而起,在阿玉撞上去之前阻止了她,將她掀翻在地,冬禧立馬上前去將人束縛。 按理說元兇抓到了,自尋短見不用她動手,她還樂得方便些。然而惢嫣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這女子背後說不定有什麼同夥。 她讓人把阿玉關起來,威逼利誘,阿玉只道桐油和香都是她一手策劃,沒有同夥。惢嫣不相信,餵了一顆毒給她,她想,如若她堅持一個時辰,依舊不該供詞,那大抵就是真沒同夥,她可以給她吃解藥。 她會把她囚禁起來,但為她再犯殺戮、染因果,是不值得的。 然而阿月痛苦的叫喚了一刻,便一命嗚呼了。 惢嫣驚愕,按理這毒,不至於叫人命啊! 秋綏上去檢查屍首,告訴惢嫣,“王妃不必內疚,她在來王府前吃了一顆毒藥,現在毒發身亡了。” 這是知道自己不論成功失敗都逃不了,自己服的毒;還是同夥怕她供出自己,喂她吃的毒? 惢嫣不得而知。 但她知道,此事沒有別的線索,已然無疾而終了。 與此同時。 稍閒下來的裴厭缺找到了沈長炎,同他探討此案。通緝令是大理寺的名義貼的,有任何線索沈長炎都比裴厭缺先知道。 “王爺請回吧,有任何訊息下官都會在第一時間稟報給王妃和王爺。”他當然不會放過背後主人。 裴厭缺應了一聲,正要走,恰好有人敲了門,是來找裴厭缺的,見了他就道,“王爺,王妃遇刺了!” 裴厭缺瞳孔一縮。 沈長炎“噌”的一下站起身來。 裴厭缺卻在頃刻間冷靜下來。 這人是守府的暗衛,他能過來這般平靜的稟事,說明嫣嫣無事……若嫣嫣毫髮未傷,人早就跪下去抬不起頭來了。 這麼想了一圈兒,裴厭缺還是有些心慌。 正要發問,不成想沈長炎幾步竄到跟前來,幾乎是瞪著那暗衛,“你說什麼?!——王妃遇刺了?!王妃的情況如何?有無受傷?!” 暗衛是特地來給裴厭缺稟事的,沒想到王爺沒說話,反倒竄出個這麼激動的,他一時愣住。 沈長炎急了,他就差拎著人的衣領子搖了。 他瞪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