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皺起眉頭朝那女人看去,誰這麼煞風景啊?
只見那婦人穿件藍衫,麵皮黃黃,不是梅府的僕婦朱嫂還有誰?
“小姐呀!你搬到哪兒去了?也不往家裡捎個信兒,老爺夫人怪惦記你的。”朱嫂誇張的說。
宋潛賣掉祖宅離鄉遠遁的訊息,就像一枚小石子投進水井裡,響了一陣後便沒了動靜。梅老爺梅夫人對這個掛名姑爺的失蹤感到十分高興,可算把這一門婚事混過去了!
朱嫂今天是來給她死去了幾年的丈夫上墳的,沒想到就碰見了小玉。當日她送小玉過門的時候,可是眼睜睜看著宋潛病到何等不堪的地步,怎麼才幾個月的功夫,他臉上身上的瘡癩就都好了?
小玉一直堅持給宋潛敷美白藥粉,宋潛臉上如今只剩淡淡的疤痕了,與原先流血流膿的樣子相比不知好了多少倍,也難怪朱嫂吃驚。
小玉看了朱嫂一眼,不太想搭理這八婆。倒是宋潛坦然回答說:“我們搬到城裡去住了。”
“到城裡去了?哎呀,那可好……”朱嫂還要再追問,宋潛一拉小玉的手說:“改日我們再去岳丈家拜訪吧,再會!”不由分說和小玉收拾好祭品就上轎走了,留下朱嫂在原地不停好奇的張望著。
“宋家的癩花子又回來了?”
梅府的中元節晚宴甚為豐盛,炙烤腰子、鮮美羊羹、清燉活魚等菜林林總總擺了滿桌,還特地備下了明珠小姐愛吃的玉板鮓。但一聽到朱嫂帶回來的訊息,明珠小姐登時失了胃口,花容變色。
“究竟是怎麼回事?”梅夫人催促朱嫂把話說完。
聽得宋潛痊癒,梅家三個人都是一臉不信。尤其梅老爺是親眼見過宋潛病況的,哪會輕易信朱嫂的話?就連朱嫂本人,要不是自個見了,也不會相信。她再三拍著心口保證自己所言非虛,詳細描述了宋潛現在的模樣,梅老爺仍是將信將疑。
梅夫人關心的是另一件事:“他們搬到城裡去住了?”
“是呀,我本來還想問他們住什麼街上,誰知他們一溜煙的走了。”
梅明珠從鼻子裡“哼”了一聲,冷冷的說:“問他住哪幹甚?難道還想去看他呀?”
朱嫂說:“這個,奴婢倒不會去,不過那宋家的說改日會來拜訪岳丈……”
“岳丈,誰是他岳丈!”梅明珠嘩啦一甩筷子,衝著父親發起火來:“都是父親你找的好親事!雖說現在是小玉嫁過去了,可掛的還是我的名頭,人人都說是我嫁了癩花子,我以後可怎麼活呀!”梅明珠說著便掏出手絹來抹眼淚。
梅夫人趕緊把女兒摟在懷裡,“心肝兒肉”的叫喚著,也跟著女兒罵起丈夫來:“那癩花子若是上門尋丈人,你自個去見,反正我是不見他的!”
家中這一大一小兩個女人是驕縱慣了的,梅老爺神色尷尬,也不好說什麼。他假咳了幾聲,說:“乖女兒,別哭了,我給你備下了厚厚的嫁妝,明年開春一定給你挑個最最得意的夫婿,好不好?”
梅明珠還在抽抽噎噎的啜泣,總算不再數落父親。她從小被人捧慣了,人人都奉承她既美又慧,是個難得的才女。所以梅明珠心氣極高,偏偏定下的丈夫卻是個讓她蒙羞的男人,這是她心頭的一根刺,哪能不傷心?
梅夫人安慰了女兒,又問朱嫂:“小玉跟著那癩花子一塊去上墳?”
“是呀,這丫頭現在看起來一副夫人模樣,兩人還拉著手兒走路呢,真不知臊!”
朱嫂想起小玉對自己不冷不熱的態度,不禁撇了撇嘴角。
“哦?”梅夫人說:“那你說,這癩花子知道小玉是個假新娘不?”
“母親,這不可能!”梅明珠止住哭聲,不屑的說:“他要是知道小玉是個丫頭,早鬧騰開了。再說哪有把丫頭當主母看的道理?小玉這賤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