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註定了他一生都難以遇到幾個願意真心相對的人。可即使如此,他還是遇到了蘇顏雪——軒轅國第一繡品家族的千金。三月江南,煙雨濛濛,月老牽線,繡帕為媒,成就了陽的一段大好姻緣。如果自己也能遇到那麼一個人,即便再夜深也要等著一起歇息,這該有多好!
可是,若是照陽的說法,他便是已經遇到那個人了。陽說,她大鬧他的婚禮,言辭之懇切神情之哀痛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忍不住為之動容;陽說,她被他遇害的四個侍衛的屍體嚇得一病不起,那個案子至今都未破解;陽說,她夜闖王宮私改聖旨,而且還主動請纓出使琉焱,只是不知道是為了九皇子還是為了他。這些都是陽親眼所見,所以不會有假。本以為故事到這裡就結束了,可是沒想到後面還有更令人驚訝的。不過那些都來自隨行出使琉焱的侍衛,至於有沒有誇大就無從考究了。但至少,也不會有假。
聽說,她脫離隊伍獨自一人在山野中尋找他的蹤影;聽說,他為了她硬扛下了九皇子的五十軍棍;聽說,他為了她舉刀自盡在了徠城城門樓下……那是怎樣深刻的情感,那是怎樣坎坷的一趟旅程?可為何,偏偏他忘卻了,她也忘卻了?
木揚邶風滿腹糾結,一為那好似真真存在過並且感同身受的傷痛,二為那不管如何努力也想不起分毫的空白記憶。花容泠焰,你到底和我有著怎樣的過去?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經意的來到了河邊,正想就地坐下歇一歇,卻在河對岸看到了一抹模糊的倩影——竟然是她!
正文 第七十章 冥冥中的吸引
百無聊賴的時候,有沒有人會傻傻的望著夜空,思考著自己為什麼會來到這個世界,為什麼父母生下的是自己而不是別人,為什麼晚宴上吃到的是那條紅尾巴鯉魚而不是另一條鰱魚?正如現在的花容泠焰,一個人安靜的靠著河邊的柳樹,愣愣的望著只有一輪孤月高懸的夜空,思考著她的人生,整理著她的記憶。
從現在往前推,她好像只有這短短半年多的記憶,那麼半年以前的自己,又是什麼樣子?陪在自己身邊的,又是怎樣的一些人呢?聽孃親說,她生於十八年前的祈鳳節,自幼體弱多病,性格寡言自閉,與外界相交甚少。十六歲及笄之後,爹爹把她許給了尚書府的沈公子,兩人情投意合,相談甚歡。可是沈家公子一年前突然暴斃而亡了,她因受不了這個打擊,一病不起,整整昏睡了一年之久,在半年前才醒來。而她僅有的,也就只有這半年的記憶,彷彿之前的十七年,她都沒有親身經歷過,根本毫無印象。孃親和哥哥們都說,這是大病初癒後的正常現象,可是她實在不願意就這樣渾渾噩噩的活著。更何況,僅這半年的事她都記不太全了,哥哥們又似乎對一些事故意隱瞞,這叫她如何肯當做什麼都不知道。
可是現在,她要怎麼辦?大哥看來是鐵了心要瞞她到底了,二哥三哥不知道在忙什麼,已是許久沒有見過了,甚至連烈也失去了訊息。找不到幫手,這該如何是好?花容泠焰煩躁的用手敲著頭,強烈的為自己的處境感到悲哀。還是堂堂的大戶小姐呢,連個長時間陪伴的貼身丫鬟都沒有。丫鬟一般都很護主的,若是有的話她也不用這麼一籌莫展了。
“唉!”一聲長嘆,花容泠焰蹲下身將腦袋深深的埋進臂彎。“煩死了煩死了,為什麼這些莫名其妙的事都發生在我身上啊?”為什麼未婚夫暴斃的要是她,為什麼昏睡一整年的要是她,為什麼失憶的還是她啊?難道真的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若真是這樣的話,她倒寧肯自己只是個普通人了。
“煩的又不止你一個。”木揚邶風好笑的站在花容泠焰身後幽幽開口,嚇得她差點兒就一頭栽進河裡了。
“什麼人……是你啊!”花容泠焰猛然起身回頭,在看清來人後才復又蹲下。“木揚少爺大晚上的不睡覺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