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過身去,走到窗前,將玻璃窗戶關閉,雖然在戰艦上經常聞到的各種油味兒可沒有這時候的空氣清新,但他依然將窗戶關好,誰知道戰艦是不是要在今晚就再次出港,替戰友們將窗戶關好,以免他們訓練結束後急急忙忙的回來打點行裝再次登艦出海還需要關窗,一切準備妥當後,孤獨一人的安國平便背起了背囊、提起了行李,關上那扇不曾習慣觸mō的房門,在空洞的腳步聲中,安國平匯成了走廊裡的一個個背影。
宿舍樓前,安國平提著行李望了望東方的那輪太陽,心裡直感嘆到一“陽光真好”而回首一看,才發現許多戰友都駐足不前,守在宿舍樓前的那名哨兵,正tǐngxiōng收腹的向他們敬禮,向這些即將離開的老兵敬禮。
昨晚從“世民”號航空母艦上興盡而歸的安國平就反覆告誡過自己,今天一定要像個爺們兒,一定不能哭泣,一定不能流下一滴眼淚,但是此時此刻卻明明感覺眼睛溼潤了,為了信守自己心裡許下的諾言,他只能僵硬的轉過身,懷念以前在這樓前被艦長潘志文、副艦長兼政委沙恩超訓示的場景,可惜的是,這樣的日子沒有了。
腳步沉沉,340名海軍第三艦隊退役官兵很快就從各棟宿舍樓稀稀拉拉出來,最終在一幢佔地面積很大的食堂前聚集起來,因為久久不起chuáng而錯過早餐的他們,要在這裡一起享受一頓遲來的早餐,行李在食堂前的〖廣〗場被統一存放起來,整隊之後的他們開始有序的進入食堂用餐,一排排、一列列,在餐桌前tǐng直了腰桿的他們看著和往常一模一樣的早餐卻遲遲沒有動手。
也不知道是誰開動的第一筷,食堂裡很快就響起了熟悉的狼吞虎嚥般的聲音,軍人的豪爽很大程度上體現在飲食上,安國平清楚的記得在中日東海海戰期間,他曾在一分鐘之內搞定過一個罐頭的往事,因高強度的戰爭節奏和壓力所導致的心理壓力,全部被傾瀉在了罐頭上,而為了節約時間,在陸上活動的海軍官兵也習慣吃飯風捲殘雲般兇猛快速,可好像誰都忘記了,再有幾個小時,他們就不再是軍人了,他們需要去習慣一個活在共和國國內經濟發達社會里的普通人應有的東西。
9點的早飯已經是安國平吃過的最遲的早餐,但這並不影響接下來他們的行程安排,用過早餐之後在食堂前再次整隊完畢的340名官兵,開始在一名艦隊作訓科的少校帶領下,邁著整齊的步伐開始最後一次在基地內行走,他們需要走得穩、走得堅強,再看看熟悉的基地、再看看熟悉的戰艦。
一路上,安國平都深刻感受到佇列中那種壓抑的氛圍是多麼的令人僵硬,每一個人幾乎都是緊繃著臉,沒有任何的表情可言,默默的在少校的帶領下,沿著曾今算是老過很多次的道路,最終來到了戰艦林立停泊的軍港,安靜停在泊位上的戰艦上,活躍著許多的官兵,他們正在為昨天才返港的戰艦做例行的保養,感受到齊多前進走得很整齊很威武的特殊隊伍數百人的眼光,很多正在擦拭戰艦一些重要部位的艦員都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安國平看到了,他看到了自己熟悉的戰艦“荊州”號巡洋艦,戰友們正在悉心的為她保養,那門在艦艏的127毫米艦炮肯定也“看到”了他,久久的凝望間,安國平一直將目光放在了火炮上,離開了艦隊,還會觸mō到那冰冷的炮管嗎?還能聽到沉悶而又節奏十足的艦炮轟鳴聲嗎?
走了,隊伍走了,在所有戰艦中,在旗艦“世民”號航空母艦前停留的時間是最長的,近三百米長的航空母艦是那麼的大,在視線中絕對是一個龐然大物般的存在,那距離海平面很高的甲板上,身穿各sè馬甲的甲板工作人員,有的在檢查彈射器、有的在檢查阻攔索,有的在對繫留於甲板之上的艦載機做檢查……看著航空母艦上的忙忙碌碌,安國平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好像離開了,遠遠的離開了艦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