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員,誰又是最倒黴的一份子,那我只能說。在我看來,幸運的是我,因為我在戰爭中輾轉多場苦戰但卻活了下來,我是最幸運的人;倒黴的也是我,因為我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同胞生命,我一次又一次忘了自己殺的究竟是人還是畜生,我失去了起碼的人性、同情心和理智,所以上帝懲罰我讓我失去了所有,包括左臂……”
士兵抬頭看了看天,淡黃的陽光正斜斜的照耀大地,光明仍在人間但卻始終等候不到一個生靈,舉目四望發現這裡只有自己,還有一座被炮轟後變得稀巴爛的木房屋,孤獨寂寥的環境裡,一時半會兒太陽還不會下山,他有足夠的時間寫一點東西,仔細想了想後,他慢慢寫下了一些東西:
我的名字叫做羅伯斯·卡爾,非常幸運我還能記得起自己叫什麼,我還能步履蹣跚回到故鄉,雖然我的家已經變成一座廢墟。我在屋裡翻騰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家人到底去哪兒了,家裡變得家徒四壁一無所有,不過可氣的是這樣一座空房屋,竟然還要捱上一炮?讓我今夜何處安身?”
無所謂,真的無所謂。我早就死了,不知道死在哪裡,不知道魂歸何處,當然更不知道我是否死得其所、物有所值?的確,一四年之後我一直把自己當成毫無生命的物質,毫無感情的茅坑裡浸泡過久的硬石頭!
我的故事應該是從一四年十二月開始的,這一點我堅信不疑。
那是一個非常溫和的日子,剛領到工資的我好想去花花手中的票子,或者給家裡帶回一些好東西,但還沒走出鍋爐廠就聽到有人在高呼口號,高呼著偉大的“德意志萬歲”之類的口號,一問才得知這是戰爭爆發了,偉大的德意志帝國向該死的斯拉夫人宣戰,而後又向我們的世仇法蘭西人宣戰……;
街上到處都是群情激昂的人們,公路上經過一隊接一隊計程車兵,他們喊著號子步伐堅定而又整齊,鏗鏘有力的腳步聲和大家歡呼相映襯,我估計著上帝也在此時為忘乎所以的人民“祝福”,祝福這些愚蠢的人將會收穫的苦難。
再也沒有任何詞彙能夠形容當時的瘋狂,商鋪老闆甚至沒有收取我一分錢就給我一包香菸,還一個勁兒地給我說,“小夥子,當兵去吧!為了德意志的偉大明天,為了威廉二世的雄圖偉略,為了帝國的明天,強大的帝國需要優秀而又忠誠計程車兵,讓戰爭為帝國帶來榮譽與利益……”總之,他說了一大堆,反正就是最後那包煙沒給錢,我也被說服了,心裡升起了猶如火山爆發般的激情,湧動的是比岩漿還要炙熱的熱血。(這時候看來,我當時有多妄想就有多愚蠢…)
興高采烈地跑回家才發現我老爹比我還積極,他正努力說服著大哥,讓他繼承他去為國效力,可左右也沒想到,最終被說服的卻是我,因為我還未成家,至於是否還有其他原因,我反正是記不起來了,只知道當時我也很高興,傻乎乎的高興,僅此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愚笨,還是我根本就不是當兵的料,我經歷了整整四個月的訓練,直至一四年年末我才考核合格準備服從調配,那段時間究竟經歷了些什麼悲哀的遭遇,我已經記不得了,不過也幸好經歷了漫長的訓練,上帝讓我有了足夠的能耐去活得更久,經歷更多的痛苦。
“嗚嗚”鳴叫的火車總是愛冒騰著恐怖的蒸汽,當我被長官勒令湧進悶罐車裡後,推搡不已的夥計們群情激昂得很,就像壓縮餅乾一樣被塞進車廂內,但大家還一個勁兒的說笑打鬧,都以為這是去遊行一番就可以取得勝利,都以為勝利必然來得輕鬆。
在我的眼裡,俄國人都是一群軟蛋而已,他們是屬於原始時代的農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