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秀秀站了起來,道:「訂單這件事沒得商量,白家小姐在這裡有排號, 等做到她那件的時候, 大概是在明年春天。其他的事情, 你去跟我們東家說吧, 我也做不了主。」
見她說不做就是不做, 曹求弟有些急了。
「秀秀!你是不是真的要這樣逼我?」
曹秀秀轉過身,看向曹求弟。
「你說什麼,逼你?」
曹求弟狠了狠心,她素來都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爹孃這一年來一直在找你, 六弟沒有考中秀才,還得準備三年之後再試,現在家裡所有的錢都是我拿回去的,若是我有一天不給家裡拿錢了,你猜爹孃他們會不會來將你找回去?」
曹秀秀自然是不願意回去的。但是她也不可能受曹求弟的威脅。
曹秀秀已經不是昔日吳下阿蒙。她以前或許還會擔心父母會找上門來將她綁回家去,將她賣了或者是讓她嫁人。但是現在,她已經在鎮上生活了一年,又是和李東家這樣有魄力的女子生活在一起。她現在已經知道了,她父母只是農民罷了,就算是李東家都能護著她,又何況李東家在城裡做了這麼多年生意,跟城裡的大戶人家幾乎都有點交情,和劉縣令家那邊的夫人更是時常來往。
憑曹秀秀現在對李東家的重要性,李東家也不會坐視讓她父母將人帶走的。
「悉聽尊便。」曹秀秀說完,轉身就走。
「秀秀!秀秀!」
曹秀秀朝自己的繡房走過去,曹求弟不甘心要跟著過來,曹秀秀叫了一聲夥計小何。小何從前面跑來,曹秀秀讓他將曹求弟請出後院。
這後院本就不是閒雜人等能進來的地方,小何很客氣地請曹求弟出去。
曹求弟眼看著達不成心願了,只好跺了跺腳,先行離開。
曹秀秀站在繡房中的窗戶底下,看著曹求弟離開。
曹秀秀有預感,她以後的事情肯定少不了的。
曹求弟沒有如約給白小姐弄來一件孔雀裳,讓白小姐期待落空,白小姐自然是惱怒無比。將火氣盡數都灑在了曹求弟身上。
曹求弟一句話都不敢反駁,任憑白小姐羞辱。她聽著白小姐毫不客氣的痛罵,心裡不恨白小姐,卻恨曹秀秀。兩人明明是親姐妹,曹秀秀卻這般袖手旁觀。不肯幫忙。虧她心裡還有愧疚呢,這樣一來,曹求弟對曹秀秀的愧疚也消失得一乾二淨了。
但是白小姐也並沒有等到明年開春,因為李東家重新找了兩個繡娘,這兩個繡娘為了學習曹秀秀髮明出來的繡技,甘願簽下了賣身契。
因為擔心這繡技外流,所以李東家讓人簽下賣身契,若是這繡技一旦外流,就將兩人弄死。
這能確保這樣技藝不會外流。賣身契一旦簽下,身家性命就是主子的,想打想殺,都沒有人能管。
曹秀秀將自己的繡技交給了這兩個繡娘。兩個繡娘都是有多年經驗的人,很快就將繡技學會了,一人做了一件衣裳學習,就能開門做生意了。
所以白小姐在當年的冬天拿到了自己的衣裳。
曹秀秀一連工作了好幾個月,總算是在冬天來臨的時候可以休息一會兒了。
雖然她現在已經有了點小錢,但是她還是住在繡莊裡面,一來是可以節約錢,二來是安全,她一個小姑娘住在外面,身上還揣著一筆在平民百姓看來的鉅款,獨自居住很不安全。
一年到頭,就是年關的時候最忙。繡莊也一樣,這個時候,家家戶戶都要忙著做新衣裳了,尋常人家新衣裳都是自己做,但是講究一點又有錢的人家,就會自己做了衣裳,然後請繡莊的人在上面繡上花樣子。
繡莊的繡孃的繡技是自家丫鬟所不能比的,就是新年的時候傳出去,也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