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朗張目掃視一番,已然開口:「太原總兵府令,擢升袁青山為三品懷化大將軍、太原鎮前廂指揮使,統領太原鎮前廂兵馬。」
袁青山,一個從四品的軍將,快六十歲的年紀,在從四品的品級中轉悠了二十年,是王元朗從家鄉帶出來的心腹,已然有將近十五年不曾領過兵馬,在總兵府裡當了一個採買的閒職,還不是採買軍械與物資,而是採買總兵府的米菜之類。
忽然聽得自己成了前廂指揮使,袁青山已然目瞪口呆,怎麼也無法相信,看著王元朗,不知如何作答,心中也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勁,為何不對勁?軍將升遷,合該有樞密院令,王元朗卻直接是太原鎮總兵府令,太不對勁了。
王元朗哪裡管得這些,口中已然又道:「太原總兵府令,擢升宗慶為三品冠軍大將軍、太原鎮後廂指揮使,統領太原鎮後廂兵馬。」
宗慶,自然與袁青山差不多的情況,也是為數不多這麼多年還留在王元朗身邊的軍將,昔日裡也曾是領兵軍將,也有十來年不曾入過軍營了。
王元朗已然頒布了兩個任命,終於有人輕聲細語問了一句:「大帥,不知我們後廂指揮使朱將軍身在何處?」
王元朗倒也不迴避這個問題,答道:「他已然被押解入京問罪了,爾等不必多問,此番京城金殿衛北上,捉拿軍將十數人入京問罪,其中之事,諸位不必細問深究。」
問罪?顯然不是實話,這些人昨夜裡埋都埋了,還問個什麼罪。
聽得王元朗這番話語,霎時間滿場又起了議論紛紛。
袁青山與宗慶回過神來,對視一眼,兩人邁步往前行禮,異口同聲:「謝過大帥!」
王元朗已然又開口,下達新任命。身邊幾個老人,忽然都成了軍中重將。
最後便聽王元朗開口說道:「諸位當各司其職,軍中不得發生任何混亂,違者斬立決,輜重營速速準備,後日大早,除正在長城守備之軍外,所有人一同開拔。」
「開拔?」
一個軍將下意識疑問一句,大軍開拔?多少年沒有遇見過的事情,關鍵是開拔也要有個目的地,莫不是要出關與室韋人作戰?這也太不現實了,幾萬步卒開拔出關,再傻也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王元朗聞言眉宇一獰:「嗯?此軍令,你可有異議?」
那軍將抬頭,正看到王元朗身側那護衛把手壓在了刀柄之上,連忙低頭拱手:「不敢不敢,末將不敢。」
王元朗揮了揮手,嚴正一語:「都退了去,各自回營準備,新上任的軍將,回營熟悉部署,後日大早開拔,何人出錯,斬立決!」
軍中之令,不同其他,只是早已不被人認真對待,斬立決這種事情,在軍中從來不需要什麼審理手續,特別是臨戰之時,更是說斬就斬。不被人認真對待的軍令,忽然認真起來,實在有些駭人。關鍵是,此時這些副將之類,沒有了主官在場,好似沒有了主心骨,面對連殺兩人的場面,連一句真正質疑的話語都不敢說。
眾將還在這驚駭中平復不下來,卻也只得魚貫而出,許多人都在想,想著出了總兵府,得趕緊去找人打聽訊息之類的事情。
大堂之內,王元朗在與衛六說道:「有勞派人隨著入軍營去,營內少了震懾,老夫那幾個老夥計,怕是鎮不住場面。」
衛六點頭答道:「分內之事。」
話語說完,衛六自己也出了大堂,往前去尋袁青山。前廂,往往是最精銳的,軍中為數不多的騎兵,也大多在前廂之中,衛六自然要先往前廂而去。非常時期,非常之法,這個緊要關頭,唯有殺人才能鎮住場面。
事情意外順利,但是王元朗卻依舊皺眉踱步,他還有太多擔心,並非擔心這太原邊鎮之軍難以掌控,擔心的是這一趟京城之行,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