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仲與楊三胖倒是也睡得下,鄧羽酒後也睡得香。只是難為了徐傑這麼個公子哥,身邊此起彼伏鼾聲如雷,徐傑便是輾轉反側難眠。
到得半夜,月亮高掛,徐傑終於迷迷糊糊好似要睡著了,忽然又被一個細微的聲音驚醒了,徐傑也不起身,只是睜眼去看。
客棧的大門縫隙裡伸進來了一柄小刀,小刀輕輕切入門栓,帶著門栓一點點挪動,如此反覆挪動許久,大門終於被開啟了,一個黑衣人貓著身體走了進來,然後直上二樓。
徐傑就這麼躺著看那人動作,不得片刻,樓上傳來輕微的敲門聲。
徐傑看了看左右,徐仲與楊三胖的眼睛都睜開了,連帶鄧羽的眼睛也睜開了。
忽然聽得樓上一聲大怒:「董知今,你這是何意?豈敢半夜來敲門扒窗,你可是想壞了我女兒的名聲不成?」
徐傑饒有興趣坐了起來,抬頭看著二樓,好似有一場大戲要發生。大怒開口之人,顯然就是那個曾不爽,先天高手,豈能察覺不到這般的小動作?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生而為人,何以為人(一)
便聽一個年輕男子話語:「舅父,我與柔兒自小青梅竹馬,我才是最喜歡柔兒的,柔兒跟了我才是最好的,舅父你就放柔兒跟我走吧。」
「胡言亂語,父母之命媒妁之約,豈容你一個後輩在此胡說八道,知今,自小你也不是不懂事的孩子,此番怕是豬油蒙了心了,趕緊離開,否則別怪舅父無情。」
此時整個客棧四處都在掌燈,幾乎所有人都在這半夜中醒了過來。
便聽噗通一聲,那董知今顯然是跪下了,又道:「舅父,你就成全了我吧,舅父,求求你了。」
「滾!」一聲大喝,隨即聽到幾聲響動,一個黑衣之人就被扔下了一樓。
這黑衣人爬了起來,又往樓梯而去,卻是樓梯上那曾不爽走了下來,抬腿又踢了一下,黑衣人滾落幾步,一直滾到火塘處徐傑的旁邊。
卻是不想這黑衣人又站了起來,臉上的遮面已然掉落,露出來的臉也還有幾分剛毅神色。
「知今,你若是再不走,我可要真動手了。」曾不爽慢慢走下樓梯,步履穩健非常,絲毫不像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
徐傑看得一些意外,意外這場大戲有些出乎預料,過於「精彩」了一些。這前後之事,徐傑倒是看明白了。董達義的兩個兒子爭奪一個表妹,董達義為二兒子提了親,這大兒子董知今顯然是不能忍了,半道上來劫人。也不能說是劫人,來求人更合適。
天下之事,什麼千奇百怪都有。
顯然在場眾人,都知道怎麼回事,也就沒人開口說得一句什麼。對於曾不爽來說,其實他也沒有選擇權,門當戶對的婚姻之事,男方的權利顯然要遠遠大於女方的權利。
興許對於曾不爽來說,女兒嫁給董達義哪個兒子都是兩可的,只是事情定下了,卻沒有想到還有這麼一遭。
董知今雙膝跪地,磕了一個響頭,口中苦求:「舅父,求求你成全我吧。我與柔兒自小兩小無猜,她的心意我更是知曉,她是願意嫁給我的,她不願意嫁給二弟。」
曾不爽聞言怒不可遏,董知今這話語說在大庭廣眾之下,豈不就是在壞女孩名聲。曾不爽舉起巴掌就扇,口中怒罵道:「你這小子真是魔怔了,在此胡言亂語。你莫不是真要害了柔兒不成,你兄弟二人生了嫌隙,莫非也要他們夫妻二人也生嫌隙,離心離德你才高興?」
邊說著,曾不爽又是抬手去打,打得這董知今不斷往門口翻滾。
徐傑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不想徐傑嘆息一句,竟然被那董知今聽到了,忽然爬起身來,真如魔怔了一般,開口大喊:「舅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