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名還在繼續,也唱到了二甲頭名,大江徐傑徐文遠。
徐傑身邊,是粱伯庸,兩人都沒能擠到人群頭前,墊著腳尖也看不到皇榜上的文字,所以唯有豎著耳朵聽那唱名之聲。
第四個名字就是徐傑,粱伯庸欣喜非常,拱手就賀:「文遠,文遠,是你啊,淮西大江徐文遠,二甲頭名呢!」
徐傑早已知道這個名次,也就不如粱伯庸那般的興奮,口中只道:「且聽,且聽聽梁兄在多少名!」
粱伯庸聞言不再說話,便是豎著耳朵在聽。
「二甲進士出身第十八名,淮西大江粱伯庸!」
粱伯庸一躍而起,隨後一下把徐傑抱住,口中大喊:「我中了,我中了,文遠,我中了!!!!」
這份欣喜,徐傑似乎並不能感同身受,徐傑沒有粱伯庸那般的喜悅,只是看著激動非常的粱伯庸,口中不斷恭喜:「恭喜梁兄,寒窗二十載,天不負苦心。」
粱伯庸激動好一會,方才慢慢平息下來,依舊聽得那一個一個的唱名,想聽聽會不會有其他熟人的名字,這淮西大江,會不會還有中考之人。
聽到最後,大江的地名,終歸只出現兩次。
也不知那大江郡的孫郡守,能不能憑藉兩個進士而升官。
粱伯庸拉著徐傑,要去喝酒,要去慶賀,徐傑這回是不可能拒絕的了。
便聽粱伯庸口中說道:「今夜我請,咱們去最好的地方,昨天摘星樓重新迎客了,就去摘星樓!」
徐傑下意識想換一個地方,卻是轉念又沒有開口,只道:「摘星樓好,當早去,去晚了怕是沒有位置了。」
兩人結伴往那摘星樓而去。
唱名之處,人流慢慢散去,卻還是有人不斷往前擠去,一遍一遍看著榜單,久久不願離開。那些入過殿試的,卻也有人還算被刷了下來。
入殿試近兩百人,最後上榜之人,卻只有一百三十幾位。何其遺憾!
讀書十年二十年三十年,連皇帝都見了,卻還是沒有考上,不知這些人心裡當是多麼的失落。
天下萬萬人,三年取士一百多人,最多的時候也不過取三百人。每次春闈,進京趕考的舉子,六七千到一萬多的人數。科舉這條路,才是真正的獨木橋。
官員缺少的時候,倒是還會開恩科,就是另外加考一次。也會有特赦恩錄取,便是多錄取一些沒有考上的人。
可惜近年來,既沒有恩科,也沒有恩取。興許也怪這些年來生活太好,那些官員身體也好,傷病死亡不多,朝廷並不十分缺官員。
摘星樓,重新開業了,只是那六樓並不開放,連帶解冰也到五樓來了。
今日這五樓,倒是也沒有投帖詩,但只招待新科進士,這般的文壇盛事,三年不過一次。
徐傑與粱伯庸倒是來得早,坐在了靠窗的一處地方,窗戶開著,還有微風徐徐。
樓裡慢慢坐上了二十多個人,皆是滿臉的喜氣,高興之時,手舞足蹈也是正常,並不需要喝酒,已然就是醉意在身。
「光宗耀祖啊,光宗耀祖!文遠,你我這回當真是光宗耀祖了!」粱伯庸依舊激動,菜還未上,粱伯庸已然連飲了幾杯。
聽得光宗耀祖這個詞,徐傑陡然想起了家中的老奶奶,臉上的微笑由心而發。直到此時,徐傑方才有一種終於是考上到了的感慨。
徐傑口中之言,也是這一句:「終於是考上了!」
粱伯庸聽得是兩眼有淚,也說了一句:「是啊,我終於是考上了,再考不上,我就要回家了!」
三十歲出頭的粱伯庸,再考不上,當真得想著回家了,孝義孝義,家中老父也五十了,也到了可能壽終正寢的年紀,該回家盡孝了,盡完孝還要守孝。二十多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