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尋常無事的時候,走一趟邊鎮倒是無妨,就算山高路遠的,但是以手掌大權的皇帝親使之身份,出門去走上一番,辛苦是辛苦,但是好處多多。
但是此時的邊鎮,兵荒馬亂的,何人願意去?勝敗無常,一命嗚呼了,這般大好的前程,找誰說理去?
夏銳果真猶豫了一下,左右又看了看,一幫蒼髯老頭,夏銳不過才剛剛能叫得清楚所有人的名字,也不過剛剛把這些人的名字與官職對號入座。這般邊鎮代替皇帝殺人宣威的事情,幹係重大。看來看去,夏銳還是看到了許仕達身上,便開口又道:「去一趟不過日,差事辦妥了就回來,攏共要不了多久,許卿就親自走一趟吧,朕封你為三鎮監軍,張立以下,都受你節制。你去了邊鎮,當與張立多多交流,必要之時,該殺則殺!」
夏銳再說一次,已然就是下了決定,許仕達再如何受寵,也不可能當殿三番五次去推託,更不能忤逆了皇帝。欲言又止一番,唯有躬身拱手答了一語:「臣遵旨!還請陛下加派護衛,以免臣差事有誤。」
夏銳笑道:「朕自會與你加派護衛。」
「謝陛下!」許仕達此時心中才稍稍安穩一點。
歐陽正看著許仕達,滿臉的憂心忡忡。平白橫生枝節,歐陽正與徐傑想過許多,卻如何也沒有想到皇帝會派這麼一個監軍去邊鎮。
倒是許仕達也好一番辛苦,皇帝說的去一趟日,那是軍情往來的八百里加急,那是沿途驛站跑廢的一匹匹馬。許仕達想要日趕到順聖,就算在馬車裡把命巔沒了,也不可能趕得到。卻又不得緊趕慢趕。
邊鎮裡的徐傑,時不時與常凱書信往來一封,送信的便是徐老八。
常凱看著書信,已然再問身邊一人:「你那邊可有訊息了?」
「王爺,訊息來了,王元朗當真回京了,而今做主的真就是那汴京來的張立。」
「你如何證明王元朗當真回京了?」常凱又問,當真謹慎非常,生怕其中有詐。王元朗是常凱真正忌憚之人,所以這仗才打得被動,幾乎都是真正的被動防禦戰,常凱甚至沒有絲毫主動的想法。王元朗若是走了,對於常凱來說,這一戰的勝算就大了不少。
「王爺,這般事情,小的豈敢隨意亂說,那邊可是派人一直跟著王元朗走到了河北。王元朗是真的回京了。」
常凱此時方才真正鬆了一口大氣,點點頭,給了一個讚許的眼神。
「王爺,小的還收到一個訊息。說那徐文遠在軍中與宗慶不對付,還與宗慶打過一架,把宗慶直接打落了馬下,摔了個狗吃屎。在場看到的人直有七八千之多。」
常凱聞言忽然笑了出來,口中卻說:「這小子當真是嫩了點,年輕人就是年輕人。宗慶這老頭,二十年前還曾與他共過事,可惜了。」
常凱口中的「這小子」自然說的就是徐傑。
「王爺還要小的蒐集一些什麼情報?」
「這幾日,你就盯著順聖的大營,過幾天,大營裡計程車卒合該全軍開拔,人數多寡,走的哪條道,何人領兵,都要一一來報清楚,不可有絲毫拖沓。」
「小的明白,王爺告辭。」
說完,這人拱手轉身準備離去。
常凱又說一語:「稍慢,還有一人也要盯清楚,一定要看看徐文遠隨哪路大軍去了。」
「遵命。」
常凱似乎對徐傑的話語又多了一些相信,但是依舊還是謹慎。盯著徐傑走哪一路,就是常凱的謹慎。若是徐傑跟著宗慶走了,那事情必然有詐。若徐傑是去了佯攻那一路,那就算正常。
為何?因為徐傑不會傻到自己也來送死。如果徐傑與宗慶走的一條路,那就證明徐傑肯定是設下了陷阱。這就是以細節看全域性,以管窺豹。這就是常凱聰明過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