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飛揚給激怒,他迅速擋在紜娘面前,冷冰冰的盯著大鄒氏,“算你狠,我現在就和你斷絕母子關係,我和你沒關係,你就不能管我和紜孃的私事。”
趙飛揚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登時愣在原地,大鄒氏突然不再說話,只是怔怔然的盯著趙飛揚,臉頰上滑過一行清淚,眼裡滿是不可思議,李氏也是心裡大驚,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們萬萬沒想到,她們將來要靠的男人,竟然能說出如此絕情的話,他竟為了個妓女,要和自己的母親妻子斷絕關係。
不知道紜娘究竟給趙飛揚灌了什麼迷湯,把一個老實本份的男人,竟活生生哄成了不孝子、負心漢!
南宮嫿這下也十分緊張,大表哥太不懂事,處處與長輩頂嘴,長輩的權威本就不容人反對,這下兩方嗆味越來越濃,這樣下去,對雙方都無益。
這時,一直坐在玫瑰交椅上瞌目捻珠、沒有發話的趙老太君突然睜開眼,冷冰冰的看向趙飛揚,隨即頓了頓,一臉淡定的捻著佛珠:“都別吵了,我同意你與伯府斷絕關係,但,要斷絕母子關係可以,你先割六斤六兩肉下來。你母親生你時,你正好六斤六兩,你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就是她的,你只要割肉還母,我們伯府就與你兩清了。至於另外撫養你長大成人,就當我們一場情分送你的。我累了,你割肉還母后,領著你的妻兒……自去吧!”
趙老太君說完,微微瞌目,將手中佛珠收緊後,搭著老齊家的手,嘆了口氣,默然朝內堂走去,所有人看著她那鮮豔且落寞的背影,都登時靜默不言。
割肉還母,趙飛揚當場愣在原地,驚得說不上話來。他一抬頭,就看到趙老太君鮮紅的金縷衣,才想起今天是祖母的生辰,他心裡突然打了個激靈。
再抬頭看眾人時,他發現所有人都默然搖了搖頭,朝自各的地方走去,也沒人再理會他,似乎把他當空氣,他一瞬間覺得,整個伯府的人都對他失望了。
而聽到祖母說的割肉還母,趙飛揚嚇得滿臉冷汗,一臉尷尬的看向冷然站立的大鄒氏,不知道該提出要走還是不走,要走他就得割肉,這無疑是逼他死,可不走,他這面子又拉不下。
最重要的是,他從父母、祖母、妻子眼裡看出了失望,突然的,他的心一下子疼了,想起祖母以前說,母親生他時難產,差點因為他喪命,他的內疚感撲面而來。
再想起父親、祖母、祖父對自己的寵愛和細心栽培,趙飛揚此時臉更紅,心裡更加內疚,父母的生育養育之恩,他就是割了肉也還不夠,他就那樣怔在原地,臉上一陣青一陣紅,大鄒氏則滿目冰冷,寒意料峭的與趙飛揚對視。
“就按老太君的話辦,你割六斤六兩肉還我,我們從此兩清,你我的母子情分也盡了。”大鄒氏穩穩坐到黃花梨後背交椅上,握著媳婦李氏的手,目光直視前方,看得出,她今天是真被氣倒了。
母親一發威,趙飛揚心裡便開始急了,他抬了抬手,微微張嘴,“娘,兒子……”
趙飛揚拉不下臉求饒,這時,邊上的紜娘一個箭步上前,將趙飛揚拉住,忙道:“飛揚哥,你別服軟,她們讓你割肉還母,這太心狠了,咱們別理她們,咱們走,去外頭過我們自己的小日子,也好過在這裡受氣。”
說完,紜娘拉著趙飛揚就要往外走,可趙飛揚明顯不樂意去外頭受苦,腳步很不情願的跟著紜娘移動,可眼睛卻一直盯著大鄒氏,眼裡的乞求也愈來愈濃,他很不想離開讓他錦衣玉食的伯府。
可紜娘卻一個勁的拽他,這下子,南宮嫿似乎看出點什麼,當即上前將趙飛揚拉住,目光探究的看向紜娘,“你好生奇怪,你剛才在外頭大鬧,不就是為了進伯府當姨娘過好日子,如今竟勸著飛揚哥與伯府斷絕關係,難道你不想孩子入趙家族譜,不想過姨奶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