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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弘晴心思靈動得很,只一看馬奇那等迫不及待的樣子,便已猜到了個大概,可也沒說破,左右弘晴原就想著跟馬奇搞好關係的,這會兒人自己送上門來了,不接著更待何時,這便淡然一笑,也不多言,只是比了個“請”的手勢。

“啪!”

馬奇棋癮一起,自是不會有甚客氣一說,拿起一枚白子,重重地往棋盤上一拍,算是開了局,弘晴笑了笑,隨手拿起枚黑子,應了一手,一老一少就這麼無聲地酣戰了起來,不多時,棋盤上已是烽煙四起,好不熱鬧……

“咣噹!”

一聲脆響中,毓慶宮書房裡的宋瓷花瓶又碎了一個,這可是宋瓷啊,隨便拿出一個,在市面上,少說也能換個三、五千兩的銀子,可眼下都已碎了兩對了,呆立在書房裡的大小宦官們卻連句話都不敢吭,不為別的,只因在那兒瘋狂敗家的人赫然就是毓慶宮的主人、當今太子胤礽!

胤礽的心情本來是很好的——身為太子,看似尊榮無比,可其實就是隻籠中鳥,實難得有出宮遊玩的機會,難得在德州一場小病,不止是擺脫了隨侍康熙老爺子的繁瑣差使,更得了份隨意的清閒,痛快無比地在德州瘋玩了一回不說,這一路回京更是一路走一路玩,逍遙得快意無比,然則一覺起來,一切都變了味道,宮中肆虐的流言生生將胤礽的好心情攪成了一團的亂麻。

索額圖可不是尋常人,乃是堂堂之國舅,更是權傾天下三十餘年的首席宰輔,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在於索額圖是胤礽最重要的依靠,他若是倒了臺,胤礽原本就隱隱有所不穩的東宮大位立馬便要處於岌岌可危之地步,正因為此,宮中飛傳的流言對於胤礽來說,實在是誅心之劍,奈何眾口難禁,縱使胤礽已喝令打殺了幾名在東宮裡亂傳流言的宦官宮女,算是勉強止住了東宮的哄亂,可對於內禁之地,胤礽卻是鞭長莫及,眼瞅著流言愈傳愈烈,胤礽已是氣急敗壞到了極點,哪怕連砸了書房裡的十數件擺設,也無法平息心中的滔天之怒意。

“啟稟太子殿下,索相到了。”

就在胤礽又拿起了文案上的玉石筆架要往地上摔之際,一名小宦官急匆匆地從外頭行了進來,低眉順眼地稟報了一句道。

“宣,快宣!”

一聽是索額圖到了,胤礽心中的怒氣立馬稍平了些,可急躁之意卻並不見少,隨手將筆架往文案上一丟,跺著腳,嘶吼了一嗓子。

“喳!”

值此胤礽暴怒之際,前來通稟的小宦官自然不敢稍有耽擱,緊趕著應了一聲,一溜小跑地出了書房,不旋踵,便已陪著名身形高大壯碩的白髮老者從外頭轉了回來,這老者正是保和殿大學士、領侍衛內大臣索額圖。

“索相,您可算是來了,唉,如今流言四起,本宮心已亂,當何如之?”

胤礽正自心急如焚,這一見索額圖到來,也不等索額圖見禮,緊走了幾步,搶到了近前,惶急地便嚷嚷了起來。

“殿下莫急,些許流言耳,並不足為慮。”

望著胤礽那張驚慌失措的臉龐,索額圖心中不禁滾過一陣失望——索額圖早已將全部的身家性命都寄託在了胤礽的身上,為了能將胤礽扶持起來,他不知花費了多少的精力與心血,可縱使如此,胤礽還是沒能真兒個地成長起來,平日裡那些沉穩與敏銳不過都是表相罷了,這一遇到了大事,就成了眼下這般模樣,實難堪大用,當然了,失望歸失望,索額圖卻並未帶到臉上來,僅僅只是面色平淡地應答了一句道。

“流言?索相,這怕不是流言那麼簡單罷,箇中必有蹊蹺,一準是有小人在暗中作祟,眾口鑠金之下,後果難料啊。”

胤礽本性其實並不笨,不單不笨,甚或還可說是個極聰慧之人,故此,他能看得出流言背後隱藏著的蹊蹺,也正是因為看得出危機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