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其人每日辰時準時從其位於翠柳巷的府宅出來,乘兩人小轎,沿南大街一路向九門提督行去,中途並不稍停,而每日酉時三刻準時從九門提督衙門出來,亦是直奔府宅,隨行的除了兩名轎伕之外,還有四名扮作家僕的練家子,表面上看起來護衛之力並不算多,然,從其府宅到九門提督衙門沿途數個路口皆有百餘九門提督衙門的兵丁在街頭往來巡衛,一旦有事發生,各要道皆可在瞬間鎖死,倘若我等強行動手的話,事情必然鬧大,恐難收拾矣,箇中礙難之處頗多,還請小王爺明察則個。”
弘晴有問,曹燕山自不敢怠慢了去,忙一躬身,神情慎重地將這幾日勘察之結果詳詳細細地道了出來。
嗯哼,託合齊這老小子賊膽肥啊,竟敢設圈套等咱往下跳,嘿,有意思!
聽完了曹燕山的話之後,弘晴並未直接表態,而是靜靜地沉思著,心中已是有了計較,在他看來,託合齊此舉純屬自作聰明,本來麼,只要他將張誠滅了口,陷害老十六一事也就成了懸案,光憑弘晴手中的萬和順,壓根兒無法造成太大的影響,當然了,要說全無影響倒也不致於,至不濟也是一顆定時炸彈,應景兒就能派上用場,畢竟參與其事的可不止是萬、張二人,武清縣那頭也有著不少的知情人,託合齊要想將案子完全捂將下去,也不是件容易之事,而這,或許正是託合齊設圈套的初衷之所在,只要能將水攪渾了去,事情的真相或許還真有可能就此湮沒在雜亂之中,只是話又說回來了,託合齊如此設套卻是給了弘晴一個將計就計的良機,就看具體該如何運作了的。
弘晴不言不動地端坐著,就宛若一尊木雕泥塑一般,可實際上腦筋卻是高速運轉了起來,策略想了一個又一個,卻始終難言萬全之把握,不為別的,只因他總覺得此事應該不似表面上看起來那般簡單,旁的不說,萬一要是那幾名張誠的護衛之根本目的不在於防衛,而是要趁著弘晴一方發動之際殺人滅口的話,這個責任到時候只怕還得弘晴來揹著,御前官司一打將起來,絕對是筆糊塗賬,這等危險,弘晴自是不想去冒。
怎麼辦?強取肯定不行,事情鬧得過大必將適得其反,須得巧取才是,只是這個巧取又當如何個取法?撓頭啊!嗯,有了!
思忖了良久之後,一道靈光突然在腦海裡閃現了出來,弘晴的雙眼猛然一亮,霍然站了起來,看了眼陳、曹二人,沉吟著交待了一句道:“你們且在此稍候,本貝子去去便來。”
“喳!”
儘管不明白弘晴要做些甚事,然則陳、曹二人卻是不敢多問,各自恭謹地應了諾。
“嗯。”
弘晴也沒再多言,只是點了點頭,輕吭了一聲,便即大步轉入了後堂,急匆匆地向主院行了去……
“啟稟王爺,小王爺來了。”
難得一個月假,忙忙乎乎了大半個月的三爺自是樂得偷閒,日上三竿方才懶懶地起了床,隨意地梳洗了一下,正悠然地用著早膳,卻見通房大丫頭嫋嫋地從房外行了進來,朝著三爺深深一福,輕聲地稟報道。
“嗯,讓他進來罷。”
一聽是弘晴到了,三爺雖略有些詫異,可也沒拒絕,點了下頭,隨口吩咐了一句道。
“是。”
三爺既已叫進,那丫鬟自是不敢稍有耽擱,緊趕著應了一聲,匆匆退出了房去,不多會,已是陪著弘晴又轉了回來。
“孩兒叩見父王!”
一見到正在用膳的三爺,弘晴趕忙疾步搶到了近前,規規矩矩地大禮參拜不迭。
“免了,晴兒如此早便來了,可是有甚要事麼?”
晨昏定省本是天家之規矩,只是每逢月假之際,弘晴都不會太早前來問安,大體上都是巳時前後方至,而今,方才不過辰時六刻而已,顯然比慣常要早了不老少,三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