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晴一直冷然地凝視著老十六,直到其徹底安靜了下來之後,這才將視線轉回到了閻呂氏的身上,聲線陰冷地喝問了一句道。
“回、回王爺的話,小的並未進過審訊室,只是聽到了內裡傳來的慘叫聲,聲音尖細,乃是女聲,是時,審訊室裡只有林王氏一名女子,想來這慘嚎聲便是其所發,約莫響了半個多時辰,後頭就見十六阿哥怒氣衝衝地領著人走了,小的這才壯著膽子進了審訊室,將遍體鱗傷的林王氏扶回了監舍,事情便是如此,小的句句是實,絕無半句虛言。”
被弘晴這麼一喝問,閻呂氏的身子立馬便是一個哆嗦,眼神也微有些慌亂,不過麼,回答的話卻條理清晰得很,語速也不慢,顯然準備得極為充分。
“爾之所言可有旁證否?”
弘晴並未對閻呂氏的陳述加以置評,而是不動聲色地往下追問道。
“王爺明鑑,是時十六阿哥有交待,說是要秘密提審林王氏,小的不敢違令,押林王氏前去審訊室乃至扶其回監舍皆只有小的一人,啊,對了,在回監舍的路上,小的還遇到了張王氏與李陳氏。她二人皆可為小的作證。”
這一見弘晴並未對自個兒所言有所質疑,閻呂氏忐忑的心立馬便安了下來,應對起弘晴的問話來,自也就顯得格外的淡定。
“嗯,本王再問你,十六阿哥走後,爾可是即刻扶林王氏回的監舍麼?”
聽得閻呂氏這般回答,弘晴臉上的冷厲之色漸消,不過麼,問話的聲線卻依舊帶著股淡淡的寒意。
“回王爺的話,是時林王氏傷得不輕,小的不敢催得過緊,確曾讓其休息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而後方才扶其回的監舍。”
閻呂氏顯然是個機靈人,儘管心絃已因弘晴的和緩態度稍有鬆弛,卻並未失去了警醒,回話之際依舊謹慎得很。
“很好,來人,讓她簽押!”
弘晴並未再往下追問,而是一揮手,喝令了一嗓子,自有邊上負責記錄的文書行上了前去,與閻呂氏對質了一番之後,勒令其按上了手印,完成了弘晴所交待的事宜。
“嘿嘿,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多行不義必自斃,古人誠不我欺也!”
文書方才剛將簽押好的口供遞交到弘晴身前的文案上,自以為勝券在握的十爺已是忍不住心中的得瑟,搖著大腦袋,陰測測地便扯了一句道。
“你……”
老十六先前雖是被弘晴的威勢所壓服,可心中的火氣卻是半點不見消減,這一見十爺又出挑釁之言,哪還忍得住狂湧上頭的怒氣,一拍几子,霍然而起,便要就此破口大罵上一番。
“肅靜!本王不曾問話,何人再敢喧囂,定嚴懲不貸!”
這一見爭端又要大起,弘晴的臉色立馬便不好相看了起來,拿起驚堂木便是重重一拍,聲線冷厲地便斷喝了一嗓子,驟然大起的煞氣瞬間便衝得老十六面色慘淡不已,卻又不敢真跟弘晴當庭頂撞,也就只能是不甘不願地又坐了下來。
“早聞晴兒辦案出色,今日一見,果然了得,而今情形初明,結案已是指日可待了,可喜可賀啊。”
老十六這才剛一消停,八爺已是笑眯眯地插了一句,一開口便是狠捧了弘晴一把,只是這話卻是顯然別有用心在其中。
“八叔謬讚了,此案不過剛開審罷了,好戲還在後頭呢,八叔不妨接著看下去好了。”
八爺的話倒是說得很漂亮,可惜弘晴卻並不吃捧,也沒打算就這麼蓋棺定論了去,而是意味深長地回了一句道。
“哦?那為叔便拭目以待好了。”
這一聽弘晴話裡有話,八爺的眼中立馬飛快地掠過了一絲淡得幾乎難以察覺的狐疑之色,不過麼,卻並未多囉唣,僅僅只是笑呵呵地應了一聲,便即就此閉上了嘴,當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