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烏見滸堅持。
有沒有用,單看他願意做到哪一步,容兆又願意做到哪一步罷了。
所謂的試探,從來就是相互的,在這一點上,他們誰都佔不到便宜。
說話間外頭侍從再次傳音過來,紫霄殿那些人已經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奚彥,正在樂坊中挨間屋子搜查可能的兇手。
“怎麼辦?”烏見滸不疾不徐地問,像有意與面前之人逗趣,“你們元巳仙宗人向來跋扈,我看那些人未必會給我這個灝瀾劍宗宗主面子,要是一會兒他們執意進來檢視,我也攔不住。”
容兆提醒他:“烏宗主怕是忘了,你才是他們要搜找的兇徒。”
“那可不好說,”烏見滸一臉無賴,“容兆,你那小師弟醒不來了,無憑無據,如何認定是我做的?再者,我倒是不在意被你那位師尊懷疑針對,你卻不一樣。”
“你也說了無憑無據,”容兆鎮定如常,“既無證據,師尊為何要懷疑我?”
“這話你自己信?”烏見滸好笑說,他便是篤定了容兆不想惹這個麻煩,所以帶人躲來這裡,“你們元巳仙宗那位宗主,心眼只有針眼那麼大,疑神疑鬼,自負慣了,親生兒子出了事,別說你在這,你就算不在這,怕也是他懷疑的頭號物件。”
“難為你這麼瞭解我師尊。”容兆的語氣,也不知是諷刺烏見滸,還是諷刺那位莫華真人。
他上挑的眼尾含著哂意,卻勾得人心癢。
從前烏見滸看不慣容兆,是以為他與他師尊一個德性,其實不然。
容兆的矜傲是源於他對己身實力的自信,他不會,或者說不屑去嫉妒旁人——烏見滸亦然,他倆本質才是一路人。
“倒也沒有,”烏見滸悠然抿了口茶,“我更瞭解雲澤少君你而已,你這樣的,在哪裡都易招惹小人。”
“烏宗主也是?”
“自然。”
烏見滸從來不吝於承認自己是小人,只不過他在容兆這裡打的主意,和別人確實不太一樣。
就這一會兒,外間已隱有吵嚷聲傳來,來來去去的腳步也亂了。
“想好了嗎?”烏見滸再次問,毫不掩飾自己的惡劣心思,分明做下事情的是他,如今悠哉坐這裡等著看戲的也是他,“一會兒他們過來敲門,打算怎麼辦?我說了我不能保證自己攔得住他們。”
容兆眼中也無慌亂,順著他說:“請烏宗主指教。”
“我指教不了,”烏見滸直接道,“你自己想,雲澤少君向來是有主意的,怎會想不到。”
容兆定定看他,確信這人一如他料想中無恥。
他倒是不生氣,今日之事確實於他有利,總要付出些代價。
片刻,容兆起身,別有深意地睨了烏見滸一眼,進去裡間。
烏見滸跟過來時,容兆已脫去外袍,拆下發冠,坐上了臥榻。
烏見滸倚在那一道珠簾側,好整以暇地看他——只著中衣、烏髮盡散,這副模樣其實也是烏見滸見過無數次的。
容兆看過來的眸色清冷如常,啟唇,輕吐出兩個字:“過來。”
不會選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