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太真對那修士道:“這谷中究竟擄了多少器修之士,如今又在哪裡?”
那修士道:“諸修自有洞府藏身,或三五人,或七八人為一組,在下平日也難見得齊全,略略數來,總有近千修士了。”
任太真聳然動容道:“怎的這麼般多?”
那修士道:“我是百年前就被囚在此處,還有那三百年前便被引來的,近日又來了一批,人數最多,想來就是大修所說的二城修士了。”
任太真道:“我只當唯有刀神城劍神城器修雲集,這才引來火鳳動了心思,哪知火鳳早有所謀,你等又是從何處來?”
那修士道:“先前火鳳並不敢輕動二城修士,那是怕被人覺察了,只是令火鳳弟子於仙庭諸處收羅罷了,如今卻因要發動獸劫,以因天時,又因要煉製滯時之寶,以破時獸加持,先前所擄修士,才氣不足,就只好鋌而走險,勾結劫部,擄來二城修士。我等見此,也知道火鳳氣數盡了。”
任太真道:“不想你等倒是有眼力了。”
那修士笑道:“日暮途窮,行之不遠,窮兇極惡,必遭天譴,這道理我等雖是不才,倒也是明白一二。”
他此時瞧出令清禪與任太真神態莊重,顯非火鳳一路,這才言笑無忌起來。
令清禪道:“我等皆是仙庭昔日神執,今奉世尊法旨,特來營救諸修,你可將諸修喚來,隨我等一道,悄然離了此處,也免受這囚禁之苦。”
那修士欣喜之極,道:“早就盼著這一日,可憐足足等了百年,方才拔雲霧而見青天,只是其中有個難處,還需向兩位大修稟明。”
令清禪道:“若有難處,只管說來。”
那修士道:“一來是有許多修士,也不知是被關得久了,還是受火鳳迷惑,竟不肯離去的,更有修士覺得,世間唯有此處,方是器修之士安身立命之所,也是不肯離開的。”
令清禪與任太真面面相覷,心中皆道:“不想竟有這等人。”
第1839章人各有志實難解
步冶之道:“兩位大修若是不信,請隨我來,此中有位叫方效風的,算是谷中元老,在谷中已有三百年來,若有那器修之士不肯安心煉寶,他倒是常常會去勸說的。他原名效風,如今卻改了道號,叫仗方效鳳,其心可知。”
任太真道:“此人我倒要會上一會,看看他是如何說辭。”
步冶之道:“除了人心思鳳,不肯離谷之外,另有一樁要緊事,在下也不得不說。”
任太真道:“還請步兄詳說一二。”
步冶之道:“那火鳳要煉滯時之寶,以便能偷出鳳山,雖然材質不齊,但憑著谷中修士才智,也算是略有小成了,如今那谷中最大的丹爐之中,便煉著一物,名叫虛龍,此物已煉製三百餘年,旦夕不可離人,若是火力斷絕,那虛龍必定四分五裂,一旦爆裂開來,別說這凰嶺保不住了,便是數萬裡方圓,也是片物無存。”
令清禪皺眉道:“怎的卻有這樣的物事?又怎有這偌大的威能?”
步冶之道:“此物若是煉成,本來就是要代替真龍,可生出無窮靈氣來,以供火鳳穿越無盡虛空,此物一旦斷了火,分分鐘就要爆烈,試問我等遁速雖快,又怎能逃得及?”
令清禪道:“若只是爆烈之物,倒也無妨,在下自有辦法處置。”
步冶子搖著腦袋道:“大修,那物事一旦爆裂了,便形成一個極大的空洞,會將這方圓萬里的物事盡數吸納其中,在我想來,或是捲進那斷滅二界,或是捲進無盡虛空,試問這樣的物事,如何能壓制得住?”
令清禪與任太真一時無語,同時想道:“若壓制此物,非世尊親自動手不可,但世尊在嶺外纏住鳳五火凰,若世尊脫身來此,火凰必至,豈不是功敗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