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什麼娘娘,讓曹大人見笑了。我叫撒寧兒,乳名一個香字。大人若不嫌棄,可以叫我香香。”香香淡淡地笑笑。
“主子始終是主子,曹寅不過一侍衛,不敢越了規矩。”
“曹大人身為御前帶刀侍衛,常伴皇上左右,比起這後宮女子,不知幸運多少。”香香手在琴上撫過,滑出一串音。
“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開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滿喉,照不見菱花鏡裡形容瘦……展不開的眉頭,捱不明的更漏,啊——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隱隱,流不斷的綠水悠悠,綠水悠悠,綠水悠悠……”
她彈琴的手指有些不聽使喚,因為剛才她唱的時候,曹寅也在輕聲相和。而且視線一直沒有離開她。深坐蹙娥眉,但見淚痕逝,她的心是苦的嗎?自己怎樣才可以給她保護。
“曹大人原來也是知音人。”又一曲結束,香香嫵媚的眼睛靜靜的凝望著曹寅,一時間兩人都不說話,彷彿時間都停止在這一刻。
……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這首歌不是《紅豆曲》嗎?前面兩個深情注視的人!天啊!香香那女人居然把她教給她的曲子唱給曹寅聽!
“娘娘,您去哪,當心一點!”宮女們見芳兒猛地朝那邊跑,嚇得連忙追上去。
“你們倆發什麼呆啊!你們……”
看見芳兒來了,香香和曹寅同時煞白了臉。等到他們看見芳兒身後的人的時候,臉色就更加難看了。
“皇上。”曹寅當即跪了下來,冷汗淋淋。
“你們倆在這裡幹什麼!”康熙面無表情。
“臣……臣……是臣一個人的錯!”曹寅驚道。
他怎麼那麼怪的表情,香香怎麼把他孫子寫的詞提前唱給他聽,這什麼跟什麼啊?芳兒咬著唇想。
“你很會彈琴嘛,彈首《春江花月夜》給朕聽!”康熙看看跪在地上的曹寅,又望望站在一旁的香香,她依然是那副淡漠地樣子。
“《春江》這麼華麗的曲子只能用箏彈,這把明琴彈不起!”
香香抬頭,毫無畏懼地和康熙對視。康熙和曹寅都是一震,曹寅詫異地望著她,這樣的女子,驕傲的守著自己的尊嚴,偏偏卻又處在最無視尊嚴的地方。
芳兒注視著呆呆的曹寅,據她後來分析,曹寅當日的表現叫做“書呆子式的色眯眯”。(據不可靠訊息透露,曹寅自此後經常哼唱此曲。曹雪芹從小目睹爺爺唱曲時的專注,愛好寫作的他便將爺爺的形象加於他第一男主角身上。還聽爺爺描述過一女子: 閒靜時如嬌花照水,行動處似弱柳扶風。心較比干多一竅,病比西子勝三分。在曹雪芹幼小的心靈中形成了極大的震撼,對這樣一位有著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的女子產生了異乎尋常的神往,並將此形象記錄於自己的小說中。)
第十六章 孤單紅豆吟相思(2)
“你怎麼站在我身後一聲不吭!曹寅怎麼會在這裡?他給你辦事的對不對。”氣氛好詭異,芳兒不得不出聲來打破這尷尬的僵局。
“你這個女人這麼多問題,要朕回答哪一個?陪朕走走!”康熙當然也覺察出來,順水推舟叫道。
“不行我趕時間。很晚了!拜拜!”芳兒卻急衝衝地跑了開去,回頭給康熙來了個飛吻。周圍的宮女太監都奇怪地看著她。
“拜拜?”什麼玩意?這女人怎麼這樣!
……
(慈寧宮)
話說芳兒自從得到康熙的承諾,無論她做錯什麼都不會被打入冷宮之後呢,是高枕無憂,日子過得自在逍遙。
“芳兒給皇祖母請安。”每天給孝莊請安是必需的,討好孝莊這叫雙保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