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母,謝氏待客亦是周全,吩咐廚房準備得米糕與梅菜餡包子、甜粥鹹粥,小菜也是江南風味,不過眼下沈玲、沈珠兄弟卻沒有心思在早飯上。
昨晚沈玲回來時,並沒有與沈珠打照面,今日沈珠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過來,跟堂兄說想要回松江。
沈玲便道:“出來是有些日子,今日要隨六族兄去賀家,回來也該辭行……”
沈珠冷哼一聲,道:“我不去,要去你去!明明是賀家人不懷好意、狼子野心,侵佔沈家產業,如今是要登‘門’求饒?什麼狀元老爺、閣老‘女’婿,也不過如此……”
“閉嘴!”沈玲眼見他說的不像,忙喝道:“胡唚個甚?六族兄為了誰家‘操’心,這倒是吃力不討好了!”
沈珠揚著下巴,不以為然道:“‘操’心?誰見了?去賀家,不過是走過過場,輕飄飄問詢兩句,對你我有個‘交’代罷了,哪裡會真心為三房討公道?這般敷衍一遭,糊‘弄’傻子呢麼?”
沈玲皺眉道:“去賀家周旋是敷衍、糊‘弄’,那什麼是不敷衍、不糊‘弄’?對簿公堂,將一應典借手續都擺上,一應人證叫上,算的明明白白?是大伯沒借銀子,還是大伯沒押抵?四房源大伯是糊塗,不應該攪合進這些事中,可這質押轉手的手續是作偽的?”
沈珠冷笑道:“二哥說話什麼意思?真要我家傾家‘蕩’產去便宜四房與賀家不成?人人都說你有城府,偏生我當你是好的,只當你是真心為我家著急,才陪我千里迢迢走這一遭。如今我算看出來了,什麼陪我上京不過是幌子,趁機上京巴結二房才是真……”說到這裡,已經是滿臉譏諷:“哈!哈!原來如此啊……看來二哥是嫌三房廟小,還惦記二房嗣子之位……誰讓沈珏命短一命嗚呼,二房嗣子又出缺,只是有沈瑞在前面杵著,怕是難以如二哥的願。那才是外憨內‘奸’的,二哥想要從他嘴裡搶食,與其巴結奉承,好不若求神拜佛盼著沈瑞早點死了的好……”
聽著沈珠面‘色’猙獰口吐惡言,沈玲只覺得遍體生寒,就聽‘門’口有人怒道:“豎子爾敢?”
沈珠望向‘門’口,魂飛魄散,不由怔住。
怒氣衝衝進來的,不是沈理是哪個?
沈玲忙站起身來,卻是神‘色’惴惴:“六族兄……”
沈理看也不看沈玲,只面帶寒霜地望向沈珠,咬牙道:“瑞哥兒哪裡得罪了你,竟叫你盼著他死?”
沈珠的臉“唰”的一下通紅,手足無措地站了起來,又是“哐啷”一聲,帶翻了椅子。
沈玲在旁,想要開口求情,卻被沈理一個眼神止住。
沈理的目光中多了幾分探究與忌憚,沈玲慣會‘交’際,哪裡看不出族兄是疑上了自己?現下別說給沈珠求情,再不說清楚,怕是自己也脫不了干係,忙道:“六族兄,小弟跟在洲二伯身邊,這些年要說一點也沒想過過繼的念頭那是假話,可洲二伯早已經說過不會再過繼嗣子,以後即便再提過繼,也只會過繼嗣孫,兼祧兩位族弟的香火。二房如今有瑞哥兒與璐哥兒傳承香火,宗房還有珏哥兒的本生親,就算二房過繼嗣孫,也不會從其他房頭擇人……我既曉得洲二伯的心思,怎麼還會有過繼的念頭?更不要說喪心病狂地想到瑞哥兒身上去……”
沈理神‘色’稍緩,可依舊有幾分疑‘色’。
都說宗族最重,可沈理是見識過族人的勢利與貪婪的,更不要說三房上下實在不成體統,從根子上就是爛的。沈玲這是族弟,並不是讀聖賢書長大,十來歲就在市井生活,要是不會鑽營也不會從一個充當管家僕從的婢生子走到今天。
“但凡我對瑞哥兒生過惡毒念頭,管教我妻離子散、不得善終!”沈玲正‘色’道。
沈理冷笑道:“且算你有自知之明,知曉什麼能惦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