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開蒙好幾年,這幾本還沒背好?”
沈瑞聲音漸低道:“老安人憐惜,怕我讀書吃苦,十rì裡只叫去兩、三rì。若是哪rì功課背會了,接下來的半月總有這樣那樣的緣故不能去上學。再去時,也跟不上先生教的……即便在家裡,也捨不得我多提筆,只說是年紀小怕累了胳膊。但凡在書房多呆半刻鐘,就叫人哄了我去玩……”
花廳裡寂靜下來,門外的沈全只覺得雙腳發軟。好像是聽到了不得的話,四房老安人到底再想什麼?沈家書香望族,沈家的子弟都是讀書為業,不叫讀書,這叫什麼事?旁枝庶出還罷,不愛讀書,學著料理庶務也好;嫡支嫡子,攔著不讓讀書為什麼?
要是張老安人真是愚婦,那怎麼沒有攔著孫瑾讀書?沈全滿心疑問,輕一腳淺一腳地離開,直覺得腦子不夠用。
花廳裡,沈瑞與沈理並肩站在窗前。原本關著的窗戶,已經被推開。
待沈全的身影不見,沈理方摸了摸沈瑞的頭,道:“鴻大嬸孃與嬸孃關係最好,要是老安人與嬸孃之間真有什麼恩怨,大嬸孃那裡多少也會有個影兒。”
沈瑞仰頭,面帶忐忑道:“那我去問,大嬸孃會告訴我麼?”
沈理拍了拍沈瑞肩膀道:“交給六哥,六哥去問,你只好生為嬸孃盡孝……不管是誰,也不管這其中有何隱情,六哥都不會允旁人再磋磨你。”
得了這一句,沈瑞這才真的安了心。不是他攜恩圖報,實是孫氏沒有孃家人,這個時候只能沈家族人來幫他說話。否則的話,他一個爺們,還要整rì裡尋思跟張老安人玩宅鬥不成?
沈全回到靈堂時,臉sè才緩和過來。
越是讀書人家,越是重視嫡規矩,沈家也是如此。只是四房情況不同,沈瑞不成才,沈瑾是庶長子,又是讀書種子,大家顧其以後將是四房的頂樑柱,才更加寬和些。可沈瑞要是真頑劣不堪還罷,居然有如此隱情,如何能不讓人驚心。
沈瑾已經發現沈全神sè異常,低聲問道:“三哥怎了?”
沈全訕笑兩聲,道:“家裡有事找我娘,我娘怎麼還沒從後院出來?”
沈瑾看了沈全一眼,揮手喚了個小廝過來,吩咐了幾句。
小廝畢恭畢敬地應下,疾步往後院傳話去。
雖說沈全早就曉得,四房奴婢下人對沈瑾的恭敬,平rì不覺什麼,畢竟沈瑾雖是庶出,也是少主人,可眼下見此情此景卻覺得刺眼。
沈瑞守靈六rì,沈全陪了六rì,奴僕們面對沈瑞時,可沒有面對沈瑾時畢恭畢敬。沈瑾行事溫文爾雅,並沒有端著少主人的架勢對下人指手畫腳;沈瑞專心守靈,也沒有不當之舉失了穩重,四房奴僕對兩位小主人的不同對待,就像是在四房沈瑾是嫡出少爺待遇,沈瑞是不被待見的庶出哥兒似的。
孫氏故去才半月,這四房已經換了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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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安人房中,郭氏面不改sè,實際上已經有些坐不住。
因孫氏定了“五七”後出殯,祭拜的幾個大rì子除了“接三”、“頭七”,就剩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