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可剛進攝影社那會所有人都還很友善,除了遊源……
那時候他更像是攝影社的編外人員,沒事基本不露面,起初她也只是聽說社裡有這麼一號人物,嘴毒脾氣差還吹毛求疵,但鑑於他帶著攝影社拿過不少獎,社員們提起他的時候大多是又愛又恨,當時她還不太能體會這種複雜的情況,直到後來社裡參加全國融媒體大賽,她沒什麼經驗只能負責收集素材打打下手,過程中犯了個常識性的錯誤,鮮少說話的遊源在群裡劈頭蓋臉地罵了她整整三分鐘,全程語音,壓迫感逼人。
整個群都噤若寒蟬,只有他在瘋狂輸出。
終於,鄒陽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替她說了幾句話,換來了更猛烈的暴風雨……
“你們倆要談戀愛回家談去,別把社裡的人當成你們play中的一環。”
“什麼叫要多包容新人,怎麼著?我們攝影社還有新手保護期呢?我又不是她男朋友,沒義務寵著,能幹幹不能幹就走,我們這兒不養廢物。”
“什麼叫人家是女孩子別太刻薄,女孩子怎麼了?你擱這弱化誰呢?大家都是一日三餐、一年四季的,男女有什麼差別?我是讓她找素材,又沒讓她去工地搬磚,這還扯上性別弱勢了?”
“我沒憐香惜玉的情操,你要是有你就把她栓家裡,這麼金貴哪裡遭受得起社會的毒打。”
就這樣,他又持續了兩分鐘之久。
整個過程中鄭可始終沒有反駁,主要是不敢,長那麼大她確實還是頭一回被人這麼罵,難免尷尬,當時她確實產生了退群走人的衝動,想了想又覺得不甘心,她可以走,但不能是因為做不好才走!
那天晚上她加了遊源的微信,本想私下道個歉再詳細問一下具體要求,但他並未透過,她也就作罷了,默默折騰了一晚上,把收集的資料反反覆覆檢查了個遍再重新整理打包,一直弄到凌晨五點多才把改好的東西發到了群裡。
她原以為這個點大家應該都還在睡,沒想到過過了半個多小時後遊源突然回了句,“收到。”
沒有再罵她了,鄭可重重地鬆了口氣,倒頭就睡,那一覺她睡得格外香。
那之後又隔了好些天她才和遊源正式見面,那天攝影社開會討論比賽的細節,她去的比較早,當時社團活動室裡就只有遊源。
當然,那時候她還不知道這就是遊源,只覺得那張臉陌生又熟悉。
他正在靠在椅子上打遊戲,陽光灑在他臉上看起來分外好看,如果他沒有開著語音痛罵隊友是孤兒的話可能會更好看……
這熟悉的聲音瞬間喚醒了鄭可的恐懼,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本想退到門外等其他人來了再進來。
好巧不巧的,他突然抬眸朝著她看了過來。
他明顯地愣了下,然後,眼眸驀然亮了起來,緩緩啟唇,話音裡透著些許的不確定,“關、關阿?”
……???
……!!!
短暫的迷茫過後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鄭可,她想起那個一年多前拿著她的筆記本大聲嚷嚷著“關阿,誰是關阿”的男生。
原來是他啊!難怪她會覺得有幾分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