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剛生完孩子嗎?”
“是啊,說不出來不怕你笑話,趙菁不是第一個了,只不過他這次踢到了鐵板罷了,但是我蠢啊,直到昨天之前我還天真地覺得他人不壞的,以前對我那麼好總不能都是裝的吧?說不定這是最後一次了,我們有孩子了他會收心的。”
“你不是蠢,只是沉沒成本太大了。”
凌頃微微一震,片刻後釋然地笑了笑,“你說的沒錯,我為他犧牲是青春,是事業,是友情,甚至還有我媽的命……我早就不愛他了,我只是不肯認輸……趙菁也好,之前的那些女人也好,都還不足以戳破我辛苦為自己營造的幻想,但你一樣……不瞞你說,我恨過你,莫名其妙的恨,明明知道當初你才是受害者,為了替他開脫我說服自己信了他的鬼話,相信是你蓄意勾引,而他只不過是沒經受住誘惑……自欺欺人終歸是自欺欺人,昨晚接到警察電話的時候我實在沒辦法繼續騙自己了……”
面對這番血淋淋的自我剖析,鄭可陷入了沉默。
無論是凌頃、還是攝影社的那些人,都曾真心實意地對她好過,但也都曾在她身上放大過惡意。
那或許是他們初次直面自己人性中潛藏的利己和冷漠,於是,不約而同地用受害者有罪論來減輕自己的負責感,經年累月,他們成功說服了自己,對她生出了沒由來的排斥……畢竟,如果承認她沒錯,那有錯的就是自己了,不是誰都有凌頃的勇氣……
事實上,倘若吳澤真的在凌頃生完孩子後就如其所願地收了心,她還會有這種勇氣嗎?為了讓自己幸福得理直氣壯,只能讓這恨持續下去,不是嗎?
想到這,鄭可諷刺地勾了勾唇,沒有表態,只是平靜地問:“所以你就來公安局送證據了?那些證據你早就有了,只是先前心存幻想不願置他於死地?”
“嗯。”凌頃默默點頭。
“是什麼證據?”
“我找了私家偵探跟蹤他,萬一他哪天突然跟我提離婚,我總得為自己和孩子打算一下,那會他心思都在趙菁身上,拍到了不少東西,有照片也有影片,夠讓他踩好幾年縫紉機的……”她頓了頓,衝著鄭可道:“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傳給你。”
“在手機裡嗎?”鄭可掏出手機,熟練地撥弄了一番,“你隔空投送給我吧。”
沒提加微信,而是隔空投送,鄭可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能理解但不能原諒。
錯在於她,她當然也沒法厚著臉皮要求什麼,只能艱澀點頭,“好。”
傳輸的過程中,凌頃忍不住問了句,“你跟鄒陽還在一起嗎?”
“早分了。”她漫不經心地回了句。
“挺好的,你們不適合。”
鄭可抬眸看了她眼,“你當初可不是這麼說的。”
當初凌頃可是拼了命撮合她和鄒陽的,見縫插針式的為鄒陽說好話,作為唯一知曉她和遊源之間那些糾葛的人,簡直就把遊源罵得狗都不如。
對此,凌頃還是勇於承認錯誤的,“當初年紀小唄,那時候容易被轟轟烈烈的愛情迷惑,現在回想起來鄒陽跟吳澤本質上就是同一類人,他們的喜歡是萬眾矚目式的,就好比鄒陽當初去找吳澤算賬一樣,他要是真為了你好就不該把這事鬧得人盡皆知,說白了不過是滿足他的個人英雄主義,可是那會哪能看得那麼透徹啊,這種狂風驟雨來勢洶洶的愛誰能拒絕呢?到了現在這個年紀才發現,人不能總淋雨,真正愛應該是藏在煙火裡難以察覺的細水長流吧。”
“……”鄭可不由地回想起了遊源手機裡的內容,以及他在她毫不知曉而情況下所做的一切。
那算是藏在煙火裡難以察覺的細水長流嗎?
可她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麼不能宣之於口呢?是因為太變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