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琳驚訝地道:“你被雙規過?不可能吧,什麼時候?什麼事?”她原本受到李寧詠的影響,有些陷入小女兒情緒。聽聞雙規兩個字,體制內的人都知道其背後的含義,一下就被成功地吸引了注意力。
王橋用最簡潔的語言道:“靜州案發時,我當時在昌東任縣府辦副主任。主持工作,結果被帶進去了,關了一個多星期,出來後就被調到檔案局。城關鎮代理鎮長的職務,我出任還不到十天。”
晏琳知道靜州大案,對其複雜性略有耳聞,道:“能出來,說明你很乾淨。”
王橋道:“我是剛出來工作不久,還沒有學會那些爛章法。若時間久了,也有可能會進去。要潔身自好很難。”
田峰追問道:“你們分手時,你是在檔案局落難?”
王橋知道田峰問話是變相地向晏琳解釋,道:“正是。當時陷到靜州案裡面去的人,不進去也得脫層皮。於是,她家作出了選擇。”
話說到這裡,講得非常清楚了,王橋不想多說這個話題,道:“田鼠,你們生意怎麼樣?”
田峰道:“我們的生意與國內經濟形勢密切相關。國內經濟形勢比較好時,對礦產需求量就高,我們的生意就好。目前看前景不錯,我和老蔡正在琢磨著是不是辭職,我們兩人都想辭職,家裡不願意。”
談話慢慢進入了正常規道,將李寧詠帶來的負面情緒糾了過來。
王橋最初與晏琳相見之時,曾經在心裡想過了一個問題:兩人目前都是單向,是否有重續前緣的可能性?
經過五年時間,兩人之間隔了一層玻璃,在這一次關鍵性見面時,玻璃上又蒙上一層灰。因此,不管大家如何糾正,聚會氣氛始終不慍不火。
蔡鉗工是直性子人,見到老友後就不停地勸酒,輪番與諸人舉杯,到了十一點鐘,他自己反而有點醉意了,開始講起少年時代工廠糗事:“我記得在子弟校讀小學時,有一次搞文藝演出,你們一群女孩子在幕布後面換衣服,結果幕布被人意外拉開了,我們一群男生坐在下面全部看傻了,這是人生中第一次看見女生走光,記憶深刻。”
提起小時的事,晏琳情緒高了些,道:“你那時才幾歲,看傻了,估計是後面加上去的。”
蔡鉗工賭咒道:“我發誓,當時絕對看傻了。你別以為小學生就不懂男女的事,我們小時候長期在工廠裡混,青工們什麼都說,早就有了性啟蒙了。”
晏琳也知道青工們的生活,笑道:“我還以為老蔡最純潔,結果腦袋裡最複雜。”
蔡鉗工道:“我就是想想,吳重斌那小子壓根不想,直接實踐,高中就和劉滬好了,還以為我不知道。”
田峰聽到老蔡說得有點走火,打斷道:“老蔡,你喝多了,別打胡亂說。”
蔡鉗工道:“這點酒算什麼,等會我們去唱歌,喝啤酒。”
晏琳道:“唱歌就不去了,我回去太晚不好。”
蔡鉗工長期生活在靠技術吃飯的群休中,情商一直不太高,加上又有些酒意,道:“晏琳,這是在下班時間,回去晚一點誰來管你。人就要自由,不自由,得要魚死網破。”
田峰笑道:“啥子魚死網破,一點都不會用形容詞。”
晏琳是和王橋一起出去的。如果半夜不歸,從法律以及政策上確實沒有任何問題。但是難免會給帶隊的省委辦公廳領導們留下“深夜不歸”的印象,而印象在這種機關裡是很重要的。王橋對此有深刻理解,道:“時間不早了。我們把晏琳送回去。下回有機會去唱歌。”
田峰道:“送晏琳的任務就交給蠻哥,老蔡喝得差不多,我得把他弄回去。這幾年老蔡長了一身肥肉,死沉死沉的。”
蔡鉗工沒有明白田峰深意,不服地道:“你才死沉死沉的。誰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