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如此之觀實在是不容易。怪不得年年桃花盛放時,即便是北方人也會聞香而來,住個一月半月的逍遙逍遙。我從前總以為不過是文人墨客們賣弄文采,挑揀了好字眼誇大其詞了,如今身在其中,方知這處的安逸!”
“安逸?”元胤含笑瞟了他一眼道,“剛學來的本地話?”
“蜀人說安逸,便是滿意稱心的意思。這兩字湊得真是剛好,安靜且逸趣橫生,如此生活誰人不想。”
“要不然你就長住這兒?”
昭荀笑道:“屬下不過發發感慨罷了,景緻再好也只能遊一遊,住一住,沒家的感覺終究是不舒服的。就拿琥珀來說,眼前就是給他玉皇殿住,他只怕也是百個不情願了!”
元胤淡淡一笑,反揹著手繼續往前走去。過了一叢桃林,再過了一叢葡桃矮架子,眼前是一條小河,正好從東邊斜坡而來,一直往西邊而去。他正要挪步時,忽然聽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從河邊傳來,舉目望去,竟然瞧見了個面熟的。
那面熟的正是兮兮。她和兩個來幫工的婦人正坐在河邊草地上歇息。下午的日頭雖有所收斂,可摘桃子的辛苦卻叫她滿面霞飛,香汗淋漓。
“那不是梁姑娘嗎?”昭荀在元胤身邊笑道,“說來尋她,果真還給碰上了!”
兮兮忽然起了身,順手拿起了一個籃子裡的水蜜桃,跪在河邊,抹了兩隻袖子,露出了雪白如藕的胳膊,然後前胸貼在草地上挑水洗著手裡的桃子。水面微微泛起了漣漪,卻依舊清澈透亮宛如一面鏡子,剛好把她那嬌俏的模樣映照了下來,遠遠看去,甚是動人。
元胤遠遠地看著,腦海裡重疊出了另一個人的身影。連他自己都有點恍惚了,為什麼每回看到這梁兮兮,總會不知不覺地想起梨花?
兮兮洗好桃子後,捧在手裡便大大的咬了一口。飽滿的桃汁從她紛嫩的唇角流出,她抬起胳膊豪爽地一抹,扭過身子去跟那兩個婦人說話了。
“主子,您要過去嗎?”昭荀問道,“要不然,屬下去叫她過來?”
元胤略側了側身,望著河面說道:“去吧。”
昭荀走過去時,那兩個婦人驚得如鴻雁般拍翅亂飛,連忙起身行禮。兮兮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見了元胤,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有些不情願地跟著昭荀走了過去。
兮兮來到元胤跟前時,手裡還捧著那個沒啃完的水蜜桃,兩頰桃紅,溼發貼鬢,白嫩的胳膊上還掛著水珠,渾身上下透著一個少女的水靈。她動作僵硬地行了個屈膝禮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元胤瞟了她一眼,側身站著說道:“昭荀,給她。”
昭荀掏出了一張交鈔遞給了兮兮道:“梁姑娘,你還是收下吧!”
“我說過了,不用再給了,都算在那五十兩裡。”兮兮搖頭拒絕了。
“梁姑娘,這是你該得的。當初我家主子說好了以五百兩交換你的方子,這話是作數的。”
“可我自己也知道,那些方子不值這個價。”兮兮還是不肯收。
“值不值,”元胤望著遠處的桃林道,“不是由你說了算,是由我說了算。”
“梁姑娘,我明白你心裡顧及什麼。你是你,蒙芙如的父親是另一回事,你只管安心收下便是。”
兮兮看著那張交鈔,還沒有伸手接過來。她斟酌了片刻後,仰頭笑道:“要不然這樣吧!你們拿這錢買桃子,好不好?”
“買桃子?”
“對啊,”兮兮點頭道,“你們拿這錢買桃子,那麼我們蒙掌櫃就會給我回扣。這樣一來,桃子也銷出去了,我也拿到了我該拿的那部分錢,豈不是一舉兩得?”
元胤有些疑惑了,為什麼這丫頭肯收五十兩卻不肯收五百兩呢?沒人嫌錢多啊!
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