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拿,可有什麼法子?”澄觀道:“是。師叔持戒精嚴,師侄佩服之至。不觸對方身體而解穴。是有法子的。袖角輕輕一拂,或以一指禪功夫臨空一指……啊喲,不對,小師叔未習內功,這些法子都用不上,待師侄好好想想。”其實只須他自己走進房來,袖角輕輕一拂,或以一指禪功夫臨空一指,都可立時解開那女郎的穴道,但師叔既然問起,自當設法回答。可是身無內功之人,不用手指推拿而要解穴,那是何等的難事?就算他想上一年半截,也未必想得出什麼法子。韋小寶聽他良久不答,將房門推開一條縫,只見他仰起了頭呆呆出神,只怕就此三個時辰不言不動,也不出奇,於是又帶上了門,回過身來,想起當日在皇宮中給沐劍屏解穴,從第一流的法子用到第九流的,在她身上拿捏打戳,毫無顧怨,她雖是郡主之尊,自己可一點也沒瞧在眼裡,但對眼前這無名女郎,卻為什麼這麼戰戰兢兢、敬若天神?轉眼向那女郎瞧去,只見她秀眉緊蹙,神色愁苦,不由得憐惜之意大起,拿起了木魚的錘子,走到她身邊,說道:“韋小寶前世欠了你的債,今世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怕你小姑娘一人。現下我向你投降,我給你解穴,可不是存心佔你便宜。”說著揭開僧袍,將木魚錘子在她左腿膝彎內側輕輕戳幾下。那女郎白了他一眼,緊閉小嘴。韋小寶又戳了幾下,問道:“覺得怎樣?”那女郎道:“你……你就是會說流氓話,此外什麼也不會。”澄觀內力深厚,輕輕一指,勁透穴道,韋小寶木魚錘所戳之處雖然部位很準,解不開被封的穴道。他聽那女郎出言諷刺,怒氣不可抑制,挺木魚重重戳了幾下。那女郎“啊”的一聲,韋小寶一驚,問道:“痛嗎?”那女郎怒道:“我……我……”韋小寶又去戳她右腿膝彎,下手卻輕了,戳得數下,那女郎身子微微一顫,韋小寶喜道:“成了,少林派本來只有七十二門絕技,打從今天起,共有七十三門了。這一項新絕技是高僧晦明禪師手創,叫作……叫作『木魚錘解穴神功』,嘿嘿……”正自得意突然腰眼間一痛,呆了一呆,那女郎翻身坐起,伸手搶過他匕首,一劍直插入他胸中。韋小寶叫道:“啊喲,謀殺親夫……”一交坐倒。那女郎搶過放在一旁的柳葉刀,拉開房門,疾往外竄去。澄觀伸手攔住,驚道:“女施主,你……殺……殺……了我師叔……那……那……”那女郎左手柳葉刀交與右手,刷刷刷連劈三刀。澄觀袍袖拂出,那女郎雙腿痠麻,摔倒在地。澄觀搶到韋小寶身邊,右手中指連彈,封了他傷口四周穴道,說道:“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三根手指抓住匕首之柄,輕輕提了出來,傷口中鮮血跟著滲出。澄觀見出血不多,忙解開他衣衫,見傷口約有半寸來深,口子也不甚大,又唸了幾聲:“阿彌陀佛。”韋小寶身穿護身寶衣,若不是匕首鋒利無匹,本來絲毫傷他不得,匕首雖然透衣而過,卻已無甚力道,入肉甚淺。但他眼見胸口流血,傷處又甚疼痛,只道難以活命,喃喃的道:“謀殺親夫……咳咳,謀殺親夫……”那女郎倒在地下,哭道:“是我殺了他,老和尚,你快快殺了我,給他……給他抵命便了。”澄觀道:“咳,我師叔點化於你,女施主執迷不悟,也就罷了,這般行兇……殺人,未免太過。”韋小寶道:“我……我要死了,咳,謀殺親……”澄觀一怔,飛奔出房,取了金創藥來,敷在他傷口,說道:“師叔,你大慈大悲,點化兇頑,你福報未盡,不會就此圓寂的。再說,你傷勢不重,不打緊的。”韋小寶聽他說傷勢不重,精神大振,果覺傷口其實也不如何疼痛,說道:“俯耳過來,啊喲,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澄觀彎腰將耳朵湊到他嘴邊。韋小寶低聲道:“你解開她穴道,可是不能讓她出房,等她全身武藝都施展完了,這才……這才……”澄觀道:“這才如何?”韋小寶道:“那時候……那時候才……”心想:“就算到了那時候,也不能放她。”說道:“就……就照我吩咐……快……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