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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蘭身處人群當中,既要躲避老爺時不時的柺杖攻擊,還要不停的被人群擁來擠去,身上到處疼。
不知怎麼的,這幾十人的湧動突然凍結一般,猛然間停止。然後放佛約定好一般,慢慢散開兩邊,臉上露出難以言狀的神色,放佛看到什麼恐怖的怪物,本能的躲避一邊。
宛蘭也感覺到這凜冽的寒冷,不是寒風的猛刮,而是來自心底的駭異和懼意,本能一般的對深藏心底的噩夢產生抗拒、
從散開兩邊的人群裡緩緩走進一個人,令在場的所有人都驚訝得停住手上乾的活——即使是老爺,也忘記了自己剛才拿柺杖敲人的事情。他就像萬人矚目的王子一般,偏偏令眾人戰粟不已。因為這人是站立沙場的貴公子,就連劍上都還沾著絲絲血跡——蔣權。
蔣權目中無人一般,傲然走到中間,直接說道:“船隻不夠,武帝命我取船。”
如此簡單明瞭的話語,讓這幾人更是跌到在地上,只差仰天大呼——吾命休矣!
老爺拄著柺杖,像是老了十歲這樣,蒼老的皺紋猶如木刻似的。他呆呆的說道:“權兒,武帝真是折磨說的?”
蔣權毋容置疑的神色,表明確實這樣。
大家一片死灰,想著如何是好,真的是頭上都懸著一把刀。因為現在的船隻明顯沒有達到武帝的要求,還差一條大的樓船還有十條小船,日干夜趕也得大後天啊,況且還是在材料充足的時候,現在進回來的都是些爛木頭,能造出五條小船就知足常樂。
情況已經到了懸崖邊上,只差輕輕一推,整個船廠就要玩完!
老爺哆哆嗦嗦的問道:“那武帝什麼時候要,是——明天嗎?”抱著多大的僥倖心理啊。
大家的緊張萬分的看著蔣權那張冷如冰山的臉,心都提在嗓子眼了。
“很快,今天——下午。”蔣權根本不顧及大家的神色,說出這樣驚天動地的訊息——雖然說話有點遲疑,就當做照顧大家的噩耗吧。
眾人除了低頭,將頭深深的埋在土裡,還能幹什麼呢?當然再加一把斷頭刀架在脖子上,就更好了。
“船廠——完了——”老爺往後一跌,絕望的嘆道:“蔣府——也完了——”
眾人急忙攙扶著老爺,不要他摔在地上。可是這個衰弱的老人,幾乎心死一般流著渾濁的淚水——武帝是真想借這個事情好好的接管船廠了,他太想要得到這個船廠,但又要合情合理,就整出這一出,如今又被那千刀萬剮的木材商給坑了,這個船廠幾乎可以確定,被武帝笑納了。
“武帝還要召見你,就是現在。”蔣權說完,頭也不回,霸氣的離去,離去的地面還要一絲絲血跡——那是漢軍士兵死在他劍下的血證。
老爺一聽,強打著雞血,擺正好衣冠,徑直去了。也是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恨得眼睛發紅。
二夫人擦擦眼淚,吩咐工人用剩下的那些、稍好一點的木頭趕快開工,多造一點是一點,而那些朽木——就晚上偷偷摸摸的那來修補那些因戰事損壞的船隻,隱蔽一點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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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望總是這般的出乎意料,正是因為毫無準備,所以才倍感筋疲力盡。二夫人、蔣堂還有宛蘭回到府上,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幾乎還沒有到門口就腿部發軟,猶如抽光力氣一樣,靠著相互護持的才能邁進大門。
回到正廳,三人已經是席地而坐了,冷色調般的神色,木刻的雙眼,簡筆畫般的動作,不用說話就心知肚明的了。空氣猶如凝滯一般,能聽到三人沉重的呼吸聲,還有時不時傳來的嗚咽。
宛蘭也一時沒有想明白,怎麼突然之間就上當受騙了呢,而且事情想一想理一理,這個騙術相當簡單啊——整個一**裸的以次充好然後攜款跑路。居然還先付了一半的定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