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易見涇渭分明。
但他倆對弈了一夜,宋天天還是一次也沒贏過。
入夜後宋天天便有些疲了,打了個呵欠,還想要硬撐。
白南之揉了揉她的腦袋,“去休息吧。”
“你什麼時候再走?”她問。
“過幾天吧。”
“到時候和我說一聲,我送送你。”
他點頭。
於是三日後,宋天天一身常服,送了白南之到京城門口。
“回了吧。”他道,“你出來得久了,一國事務怎麼辦?”
“這麼點時間不礙事。”她看著京城郊外,“我要是高興了,也微服私訪一趟。”
他眯眼笑道,“別開玩笑。”
她揮了揮手掌,“知道,我就看看。”
白南之一襲青衣,乘一匹棗紅駿馬,沿著京外那條道路,漸行漸遠。
宋天天瞧著那一抹背影,瞧了許久,至少視野中再也看不到他,她也依舊沒有移開目光。
捎著一絲炎熱的夏風吹過路邊草叢樹木,帶出一陣沙沙輕響,以及一陣泥土的芬芳。
宋天天轉身,最後又一眼看向了這宮外的世界。
白南之還是每隔幾日便會寄信過來。
信中所寫的那些見聞,有些早朝上有大臣說過,有些有奏摺上寫過,有些沒有。
她將這些民計民生都收集起來,用線穿成一本本小冊子,每有空閒時,便會翻看一番。
宋天天時常遣開那些宮女,獨自待在院中,坐著石凳依著那石桌,抬頭望著東邊那高塔。
她想到了那一些幼年的時光。
當時她和白南之都還小——雖然內裡早已不知道有多大年歲,但宋天天始終記得當初那個軟軟小小的身影。
那時的他,就會每日每日的扒在窗臺前,看著那座高塔。
就是在那座高塔前,他張開雙手像要懷抱世界般,告訴她,“這是你的萬里江山,你的萬千子民。”
宋天天總是隱隱覺得,那一座高塔,其實就是他們的開始。
白南之這次一去就是半年。
據說他過得不錯,起碼當地的官府都不敢得罪他,久而久之,他的生意也是水漲船高,因此也越發忙碌起來。
又到一年新年時,他也沒有回來的跡象,只又著了一封信來。
嘉希十六年剛至,剛滿十六歲的女皇默默坐在書房中,輕抿著被捧來的熱茶,翻看著各部大臣們遞送過來的年度總結。
剛剛過去的那一年,總的來說,依舊是積極向上的。
甚至有人因此而奉承道,如果繼續這樣一帆風順下去,再過幾年,或許宋天天也能成為一位偉大的中興之主。
宗吾國開國至今已有約五百年,雖然現在依舊是方圓千萬裡內最強大的國家之一,卻早不復初開國時的強勢,更不復第五任宗吾帝王欣仁帝所締造出的那般繁盛。
三十年前的那場內亂差點讓宗吾國一蹶不振,皇族子嗣幾乎內耗殆盡,而後梁婉強硬扶植葉泉登基,但當時葉泉亦年幼。
宋天天並不知道白南之所熟知的那個葉泉是怎樣的,但就她所接觸到的歷史而言,葉泉九歲登基,難產辭世時年僅十五,其中短短六年,這個世界的葉泉並沒有為這個國家帶來多少值得稱道的改變。
就算如此,葉泉的逝世也險些給這個國家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
身為葉泉唯一的女兒,葉添的登基其實也沒那麼一帆風順。
當時宋天天深處深宮,自幼便被人以女皇相待,有一些事情,她也是直到後來才知道。
連續兩任皆是女皇登基,在國內造成了不小的動盪,每日抗議的奏摺紙片似的往朝堂上飛,更有激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