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隨手從一旁的桌上拿了塊點心塞進嘴裡,滿意地吃了起來。
吃著點心和水果,說著沒完沒了的閒話,很快便到中午了。有宮娥來報說,天子午間會到慈安宮陪太妃殿下用膳。
“該是知道你來了,也想看看你。”對於天子要來這件事,王太妃並不意外,甚至有些高興。她還別有深意道:“天子待你,可不比常人。”
王太妃盼著沈連城成為天子的枕邊人,同自己在後宮享那沒有窮盡的榮華富貴,心思昭然。
而想著那個小時候還跟自己一起玩過蛐蛐,八歲便登基為帝,由祖父輔弼長大成人,後又迫於榮親王一黨的壓力,下旨滅了沈氏滿門的天子宇文烈,沈連城心裡不由得生出了十萬分的嫌惡。
上一世,她得了yin欲之症,破罐破摔,一次入宮天子宇文烈有意撩撥,她還與他發生了那等關係。
也是從那個時候起,她才知道自己一直當兄長看的人,也對她存了好色的心思——不是喜歡她這個人,而是好奇她的身體。畢竟他心知肚明,她的情況是不可能納進宮封出一個位分的。
單憑這件事,她嫌惡他。更何況後來,他面對那些所謂的“鐵證”和御史們對祖父、叔伯的討伐,他竟沒有半點辦法,明知沈氏冤枉,卻還是下了那道聖旨。對她,更是毫無情義,將她罪為營妓!再別說姨母的突然薨逝了……她幾乎恨他。
但不知後來朝堂上沒了沈氏一族,榮親王、李威等奸臣當道,他這個天子做得可舒坦?大周,又有沒有在他手上亡了國?
想及此,沈連城內心不由得譏誚。
宇文烈駕到的時候,她強壓著心裡的嫌惡,努力綻開素常有的好顏色,可到底是有些不同的。
宇文烈是什麼人?生於後宮這樣險惡的環境,與兄弟爭生死,又由朝臣擺弄命運。小小年紀登上帝位又如何?
少時他做不了國家的主,甚至處處受約束,連自己喜歡什麼做什麼也不能隨心所欲,直至成年後,太傅開始讓他獨立處理政務,他才真正找到了做一國之君的感覺。
他生來是敏感的。一個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存了什麼心思,他只瞧一眼便能瞧出不尋常來。
“可是誰惹了阿蠻不高興?”他著一身青黑色便服,單手負背,挺拔而立,深邃的眼眸含著笑,話語裡卻平添了幾分君主的威嚴。
聽他這麼一問,王太妃不由得心疑地看一眼沈連城,而後笑道:“阿蠻不是好好的,陛下何出此言啊?”
“是啊,”沈連城也忙裝莫名,“阿蠻哪裡有不高興的樣子?”
“那便是孤王看錯了。”宇文烈方才坐下身來,同時示意王太妃和沈連城入座,準備用午膳。
久違的天子,懷著諸多成見,沈連城也還是忍不住窺視。
坐在跟前用膳的宇文烈,頭髮盡數束於玉冠之中,簪著金龍,乾淨利落而高貴。濃濃的兩道眉,像筆畫的一般直指兩鬢,雙目微低,下頷卻始終抬著。他端正而坐,舉手弄箸,毫不拖泥帶水,吃飯跟批閱奏章一樣認真,透著些許威嚴。
他突然放下碗筷,一本正經看沈連城。“孤王早跟你說過,孤王當了天子,也準你直視,為何還要窺視?”
沈連城一嚇,渾身上下幾乎出了一層細汗。她想了想抬頭,不避他的目光故作狡黠之態,“陛下長得太俊,阿蠻不敢直視,害羞……”接著便是呵呵地笑。
一句奉承的話,半是玩笑,倒惹得宇文烈和王太妃都樂了。
“現在不害羞了?”見沈連城高昂著頭,宇文烈不禁玩味地回擊。但他是知道的,沈連城心裡有事!
“羞過了自然就不羞了。”沈連城扒著飯應著,終於找回了與宇文烈相處該有的姿態,心下也放鬆了些。
宇文烈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