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個澡出來,為自己倒杯葡萄酒,摟著軟軟香香的抱枕,窩在沙發前的地毯上。
前方音響擴大器上的綠光有如海浪起伏,她就盯著那熒熒綠光,在流瀉一屋的壯麗交響樂中獨飲。
平常業務忙,應酬忙,下班後和同事找問店坐坐閒聊打屁,放假時和朋友相約暍咖啡聊時下流行話題,然後從排得滿滿的行程中抽出時間約會去,她一直很忙碌,也喜歡這樣的忙碌。
但是,在接下來這個什麼事都沒安排的夜晚,才發現自己原來那麼不習慣與自己獨處,酒變得不那麼好喝,時間,滴答滴答過得好慢……
她又有股衝動想往外跑,而後想了想——
不就是因為這樣,以前的男朋友才會經常抱怨約會還得先預約,抱怨她總是朋友太多、客戶太多、同事太多,好像有沒有他都無所謂,她從不讓自己空閒下來,等待情人到來。
她抱緊膝蓋,認真回想,好像一直把情人當成能夠填空她沒有人陪、沒有事做時的寂寞的角色。
不,應該說,愛情是支援她豐富自己的人生的原始動力,但,給她愛情的男人卻未必支援她飛得更高更遠。
她不能需要一個像7…11隨傳隨到的情人,自己卻無法忍耐一時的空虛孤獨,這樣的她一旦結婚,豈不是一天到晚掀起家庭革命?!
“反省、反省,這樣不對……”她想,沒有男人能忍受自己老婆婚後還到處亂跑,這麼不安於室的。
認清無奈但只能接受的事實後,馬雅起身倒了杯酒,翻出只看過一集就再沒找到時間看的日劇,決定獨自過一個沒有情人的情人節。
就在她打算好好沈澱一下自己,改變過去的生活習慣,學習與孤獨共處時,她的行動電話響了。
她掙扎了好一會兒,敵不過電話鈴聲的聲聲催促,走到沙發旁,從皮包中拿出手機,接起電話。
“喂……”她在心裡告訴自己,無論是誰,今晚都別想讓她再出門了。
“是我。”一個低沈富磁性的聲音傳來。
“你是誰?”她聽出來了,是單龍一,可她今晚最不想聽到的聲音就是他的。
這是他第一次打電話給她,為什麼她就得認出他的聲音。
“等著和你共度情人節的男人。”單龍一的聲音從容中帶著笑意,仍不說他是誰,彷彿料準她是知道的。
“變態。”她罵了句,就把電話掛了。
掛完後有種心情舒暢的快感,寂寞的女人是很任性的。
不到三秒,電話又響了。
“喂!”
“是我,龍一。”這次,他報上名來了。
“唔……噗……”她抿著唇,洩漏了笑聲。
“你喲……”他聽出她的捉弄了。“晚上來不來?留了你的位置。”這話他說得好溫柔、好寵愛。
“不要。”她噘著嘴說。“我們公司開始放假了,這個月我不去了,以後也都不要去了。”
“為什麼?”
她頓了下,而後黯黯地說:“我要把你戒了……”
這話說完,聽筒裡一陣靜默,只傳來沉沉的呼吸聲。
馬雅也不說話。聽著他的沈默,不知怎的突然就委屈了起來,好似就是因為他的出現,打亂了她的計劃,攪動了她的心,害得她的快樂變得沒有以前那樣單純。
以前,聽了一句讚美、看見了一個帥哥、被年輕小夥子搭訕,心情就快樂得像要跳起舞來,逮到人就要立即廣播一遍,哇啦哇啦地非得把周圍的人也逗得熱騰騰的才肯罷休……
現在的快樂,像是坐在遊樂場裡的旋轉木馬上,隨著華麗的音樂,在一閃一閃的霓虹燈下開心旋轉,但是時間一到,木馬靜止不動了,人的心也就乍地落寞了,剛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