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舟舟再沒有絲毫猶豫,衝著小孩兒的臉面子狠狠咬下去。
天道都懵了,愣了三秒,池舟舟咬得越發狠,孩子便毫無形象地鬼哭狼嚎起來。
眾人:「……」
池師妹這還真是正經不過三秒啊。
晏缺原本已經在催動的禁術看到這一幕也停滯在原處,不知該繼續還是收手。
旁人看不懂,天道小孩兒自己卻最是明白——
池舟舟這是要把她身上那一份天地源氣盡數拿走。
她反抗,池舟舟見招拆招,再加上一個魔龍在旁像個長繩一樣把她困起來,她沒能掙扎幾下,便敗在了池舟舟這一口咬臉頰上。
太狠了。
天道昏迷前最後的念頭,是凡間子的說法。有一種咬臉頰,叫你媽覺得愛你。
……
魔龍依然在扭著身子擺來擺去。
眾人身上的威壓盡數卸去,都活動著手腳站起身來,池澄連忙去檢視莫別情的傷勢,總覺得師父原本只是瞎了,後來可能會被池舟舟給氣死。
晏缺落在池舟舟身前,將人拉進懷中。一手撫摸著她的後腦勺,明明擔心的要死,還嘴硬道:「池舟舟,你出息了。」
池舟舟揚眉:「怎麼,見不得我咬小孩兒一口,吃醋了?」
晏缺原本沒想到這茬,見池舟舟自己提起,便順著她的話道:「我若說是,你待如何?」
池舟舟笑了笑,捏著晏缺下巴:「那不如回去就結了道侶契,跪了三生石,讓我們阿缺好好安心如何?」
晏缺眼中有掩飾不住的動容。
或許他並未掩飾,在池舟舟面前,他總是能重歸於那個最真實的自己。
晏缺還想說什麼,溫寥那邊傳來一聲「晏缺」,他垂眸牽著池舟舟的手,回望過去。
溫寥如今的狀態算不上好看。
他這一身的傷,想必早已傷及氣海雪山根本,醫治無望。池舟舟動容,被晏缺拉住。
溫寥身上的魔息快速流逝,最後沖晏缺招手:「我大限已至,這魔龍便留與你了。」
晏缺輕輕回望過去,語氣竟是出人意料的柔軟:「既然一直跟著舟舟,無需……」
溫寥嘴角流下鮮血,搖了搖頭:「不可,一氣化三清,若都放在她身上,只怕會是下一個被討伐的主兒。若有一日,你二人尋得這世間山河氣象新的歸處,重新做處置也未可知,那都是你們的緣法了……」
這段話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直到消散在空氣中。
池舟舟輕輕回握晏缺,靠在他身邊:「他走了。」
晏缺的嗓音低沉:「嗯。」
「他一切心願盡了,倒也非是壞事。」
菩提木帶著那具盤坐在樹身上的屍體,化為塵埃,散落在空中。
……
天南池府。
冬日的第一場雪來的蹊蹺。
池家老爺這麼些年沒見到兒子女兒回來,這剛回來,就帶了驚天無敵霹靂的訊息,差點沒劈死這位女兒奴老父親。
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孩子,竟然自作主張,要與人結為道侶了。
他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池老爺端了一瓶速效救心丸,拍著胸口,對這位新女婿是一百個瞧不上眼,總覺得這世間所有男子在他女兒面前都是一坨牛糞,他老池就是那個鏟糞人,誓要鬥爭到底。
晏缺這回出乎意料的好脾氣。
饒是池老爺拉著作天作地,試探來試探去,池舟舟自己都頂不住跑路了,晏缺還能陪著這位老丈人拼酒。
直到把老丈人喝趴下了三輪,池老爺才哭哭啼啼地把自己寶貝女兒交給了這位魔君大人。
雪落的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