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
胤禛騎在馬上轉頭看著她,她的臉上閃爍出一種近乎狂熱的光芒。那從眼角眉梢流露出的喜悅和陶醉,是他從沒見過的神情。馬兒邁著輕快的步子。在一片開闊地兜了幾個來回。遠處走過了牧羊的孩童,荒原上偶爾有獵鷹低低掠過,追逐著倉皇的野兔。她熱愛的,或許就是這蒼涼而又厚重的美。她已經有些流連忘返了。他卻隱隱有些不安,她此時的歡笑和愉悅,是不是因為她之前的生活,太不快樂了。
晚間,敦多布多爾濟設下盛宴招待諸皇子。席間眾人談笑風生,唯有胤禛還惦記恪寧一個人留在御營。恪寧卻早已溜出來了。躍馬馳騁於夏夜的遼闊北地。繁星點點,徐徐微風中有不知名的野花芬芳。她白色的裙袂迎風飛舞,猶如夜晚綻開的一支隱秘的白曇。
皇帝今天御駕親臨城西大召。欽賜召外三眼泉水為“御泉”。恪寧因嘗這水好,便信馬由韁又去那裡閒逛。這一帶本是城中繁華地段。夜間也燈火通明,行人往來,好不熱鬧。多民族聚居的地方,姑娘們穿著各色服飾。她們大多開朗熱情,等閒也不避人。即使恪寧沒換男裝,也不顯眼。
街邊各樣攤鋪店面。引的恪寧不停的東瞧西瞅。許多從俄羅斯運來的新巧物件,蒙古地毯,翻毛大羊皮子。老阿媽熬的香噴噴的奶茶,奶豆腐,奶皮子的味道瀰漫整條街。小男孩們跑過來抓起一把炒米填進嘴裡。四處其樂融融,他們正因皇帝的到來,而感到十分的榮耀和愉悅。是那種簡單,乾淨的生活。看得人只覺得身在其中,也便沒有了煩惱。
歸化的初夏,不算太熱,又有涼風襲過,和一國皇都比起來,這裡有的只是隨意和清新。這個年輕而自由不羈充滿樂趣的小城市。
恪寧逛著逛著,有些累了。抬頭見有家削麵館,叫做大召麵館。人們進進出出,生意很好。她不由覺得有點餓了,便拴好馬匹,轉身進的店鋪之中。店小二熱情的招呼她。也並不因她一個女子孤身出來而好奇。她在臨窗的位置坐下,恰能看到大召簷宇下叮噹的鐵馬和暮鼓晨鐘隱約的影子。夜風吹過,涼颼颼的,來一碗熱乎乎的刀削麵。看著熱鬧的平凡的人群。她淡然微笑。
忽然人群中一陣騷動,之間幾個身材魁梧的漢子,牽著幾隻駱駝馬匹,來至樓下。店小二見了,急忙忙跑出去招呼著,口中笑稱:“牛掌櫃的,近來買賣興隆?”
為首一人穿著不俗。身量頗高,臉色稍黑。一看便是久經商場的生意人。露出一個憨氣的笑容,操著當地口音道:“你小子就知道盯著爺的錢。爺今個兒有位遠道來的貴客,你給好生招呼著。”
“好嘍,四位爺您裡邊請!”店小二笑容滿面應聲道。
這幾個漢子以上樓便四下裡尋摸。一個人眼尖便瞧見窗戶下的恪寧,扭頭對為首那個嘀咕了幾句。幾人立時都看向她。恪寧也感覺有些異樣,心裡一陣緊張。莫不是引起什麼人的注意。強自鎮定,正待要起身離去。那幾人卻風風火火來至跟前,見她面,二話不說,躬身施禮,又低聲道:“奴才迎接來遲,小主子見諒。”
恪寧一愣,見他們似乎並無歹意。稱自己為小主子,更好像是相識的。她卻也不敢輕信。反問道:“你們是不是認錯了人。我不是你們主子。”
“您不認識我們能。我們可認識您。”為首姓牛那人笑道。又轉身吩咐店小二去準備一間雅座。
恪寧本不欲隨他們去,但一想,這些人若有歹意,自己也是逃不脫。不如先順著他們來,再想對策。便只能跟著進了一個小雅間。
四個男人請恪寧上座。又掩了門。這才重新施禮道:“小格格從京城來。咱們不知道,您就在軍中,是得了一位高人的訊息,這才知曉。既然小格格今日能到這歸化城來,奴才們怎敢不向您儘儘心意。”
恪寧呆住,疑惑了一時,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