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在旁默不作聲了,就等著逼誠王直接下令將白家人押進大牢去,到時候上頭問起來也就可以把責任全都推到誠王身上去了——他是督辦嘛,有權質疑判定結果並要求重審此案,甭管合不合理,人家有這個權力。
眼瞅著任欽差打算置身事外、誠王爺就要板上釘釘地開口下令——一旦這王令正式下達,想要改變又要大費周章,白家眾人心裡是又罵又急,就聽得一個聲音淡淡響起,道:“王爺既要重責我白家以儆效尤,我白家自無話可說,然而就算要重責也要有個舊例可依,理法如天,不容草率,還請王爺舉出舊例來,我等也能心甘情願地伏罪。”
這聲音卻是白大老爺的,黎清雨聽罷不由冷哼:“只怕自我朝立國之日起也沒有個像你白家這樣的先例,既無先例,你們家這案子就算得是先例,今日定下,正可供後世參考!”
白大老爺卻是輕輕地笑了,溫聲慢語地道:“黎公子,王爺與欽差大人在上,幾時輪到你這證人來做主斷言了?究竟這公堂是朝廷的公堂還是你黎家的公堂呢?”
黎清雨自知有些心急冒進了,一時語塞,只得轉向誠王爺,正欲行禮進言,卻見那誠王爺一雙眼睛早便盯在了白大老爺的臉上看得呆了,若說方才看見黎清清時已是三魂飛了兩魂半,如今卻是三魂六魄齊齊衝出了軀殼粘在了白大老爺的身上,一對因常年縱慾而混濁不清的眸子此刻早已呆若木雞,嘴巴可笑地張開著,幾乎就要落下口水來,滿臉是毫不掩飾的驚豔、痴迷與*,黎清雨這一回是真的差點就要爆出粗口去了——廢物!人渣!齷齪!
白大老爺亦將誠王的神色收在眼中,忍不住皺了皺眉,低下頭在袖子裡比出了一記中指……這手勢是如是教他的,代表了什麼含義他自然也十分的清楚,他又不是什麼老好人,心裡當然會有氣,惱的是皇家血統竟也出這種垃圾後代,真真是叫人噁心!
誠王爺終於回過神來,舔了舔嘴唇,在臉上浮起一個自認親和的笑容,向著白大老爺溫聲道:“這位是……”
“草民白梅衣。”白大老爺懶得多說,聲音也就淡了,在眾人聽來反而自有一股慵懶閒散的魅力,誠王爺更是嚥了咽口水,忍不住殷切地道:“起來說話,起來說話,地上涼,莫跪著了。”
白大老爺就站了起來,謝字都不耐煩說了,白大少爺在後頭好笑不已,卻跟著站起身,其他人一見白大少爺都站起來了,忽拉拉地也就全站了起來,誠王爺此刻心思早就飛到了白大老爺身上,壓根兒顧不得眾人如何,只管目不轉睛地望著白大老爺笑問:“梅衣今年年歲幾何?可有婚娶?在白府是做什麼的?”
眾人一時間聽的哭笑不得,任欽差一看這樣不是個事兒啊,只好插口道:“王爺,他乃白家現任家主的父親,尚是待罪之身。”
“待罪?待什麼罪?”誠王爺忙問,在眾人集體身上一僵之後才反應過來,“呃——啊,這樣啊,本王看這案子不好立即就結,還需再詳審才是,本王想要仔細地問詢一番——白梅衣,你上前來,本王問你什麼你便答什麼,不得有絲毫隱瞞,聽得了麼?”
白大老爺應著向前走了幾步,而黎清雨的臉此刻已是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了。
“你白家是做什麼生意的?”誠王爺笑容可親地望著白大老爺開始迂迴展開。
“衣食住行均有涉及,但以飲食行當為主。”白大老爺淡淡答道。
“哦,你們白家旗下酒樓可有自己的招牌菜色?”誠王爺嘴上問著,一雙眼睛自始至終都未離開白大老爺的臉。
白大老爺被他看得心生厭惡,一伸手——把旁邊的椅子拽過來,索性直接坐下了回話,任欽差才要出聲喝斥,卻見誠王爺似乎很是開心,便強強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立在眾人堆兒裡的羅扇心裡頭簡直要笑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