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調成清芡,最後將鮮花絲和水果丁撒入,拌勻後便是一味看上去色彩繽紛、品起來鮮香四溢、爽口利體又養顏的鮮花養顏羹。
早餐小菜是用筍絲、乾貝絲、薑絲、蔥絲、香菇絲加蛋液和白胡椒粉同新鮮桂花入鍋清炒出來的,一菜一羹一樣點心,精精緻致地放上托盤去,既清香又養眼,啞爺爺便端著一路往正房去了。
白大老爺昨晚自羅扇爬走……之後,就回了臥房寬衣睡下,一早起來臉也懶怠洗、頭也懶怠梳,只穿著中衣晃出了臥室,打著呵欠在堂屋桌旁坐下。見早點端上桌來,只隨意看了兩眼,便請啞爺爺在旁邊坐下說話。
啞爺爺拎了只繡墩坐到靠門處去,見白大老爺拈了湯匙先喝了口羹,微微點了下頭,向著他笑道:“小云這段日子可是天天到枕夢居來玩兒?”
啞爺爺便點頭——說來白大老爺才算是他正經的主子,他自然什麼都不會瞞他。
“那小子平日裡都做些什麼?”白大老爺又喝了一口羹,再次點了點頭:手藝不錯,可惜養在深院無人識。
啞爺爺一陣比劃,白大老爺看得一對修眉慢慢揚了起來:生火?剝大蒜?淘米?炒菜?刷、刷碗?擦灶臺?!掃院子?!洗褻褲?!縫、縫補衣物?!——梳女式髮型?!您老說的是別人罷?不是我兒子,肯定不是我兒子,嗯。
白大老爺捏捏眉心,轉而伸手去拈碟子裡的茉莉香餅,送至唇邊咬了一口後再看手裡剩下的一半,但見餅皮鬆脆、層層起酥,再兼之色白如雪、薄如蟬紗,一口咬下便聯翩而起,有如片片鵝毛般酥鬆綿軟,一股清雅的茉莉花味兒瞬時溢了出來,唇舌間更覺香甜宜人。
啞爺爺拿著托盤回到灶房後,羅扇瞅了一眼,見碟光碗光,心裡挺高興,三兩下把餐具洗個乾淨,見啞爺爺衝著她比劃,說是白大老爺還沒走,得趕緊泡壺茶上去。羅扇應了,從架子下面取出個藍釉描金蓮花紋的罈子來,用長柄小勺從裡面撈了四五顆蜜丸兒上來放到一隻小巧精緻的白玉蓋碗裡,又取同質地的茶盅一隻、茶壺一把,茶壺裡只盛燒滾的雪水,都放在茶托裡交給啞爺爺端上正房去,囑咐道:“把蜜丸兒先放在茶杯裡,再用沸水沖泡即可。”
啞爺爺依言在白大老爺面前如此這般,白大老爺抻著脖子看,見那圓滾滾的蜜丸兒經水一泡,立即便如花朵霎那間開放,綻成一枚枚鮮研可愛的小梅花兒,伴隨著花瓣的舒展飄出一股子清芬沁脾的梅花香來。
白大老爺拈起茶盅細細看了一看,猜測這是趁著往年梅花含苞時便摘了下來,裹上蜂蜜蠟後醃漬在罈子裡的,輕輕抿了一口,果然清甜舒爽,不由勾了勾唇:小丫頭在吃食上倒是有一副玲瓏心肝兒。
喝了半日的茶,白大老爺終於施施然地走了,羅扇再次潛入書室,卻找不見了自己做的鳥籠套子,只好回房去重新來過,這次有了經驗,扯了更大的一塊布,並且決定啥也不往上繡了,看丫們還有何話可說,哼!
啞爺爺告訴羅扇明天食庫會派人來拿枕夢居所需要添補的食材清單,讓羅扇擬個草稿出來,然後由他謄抄了交給那人。羅扇便放下手裡的活計坐到桌前去列單子,塗塗改改重新抄整齊了,拿著單子到院子裡去交給啞爺爺過目。
啞爺爺坐在太陽地兒裡,靠在竹躺椅上邊曬太陽邊小寐,羅扇輕手輕腳地過去,看看見睡得挺沉,便沒有叫醒他,只回房取了條薄薄的小褥子出來給啞爺爺小心地蓋在身上,然後依然回房去做針線。
不知不覺間天色竟有些暗了,羅扇向窗外瞅了一眼,見啞爺爺還在那裡睡著,擔心老人家著了涼,便出去叫他,叫了兩聲沒有反應,伸手輕輕推了推,還是沒醒,羅扇原地呆呆地站了片刻,抬手在老人鼻下一探,而後收回手來,就又呆立住了。
直到天色完全拉黑,秋風夾著草木味兒越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