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問是斜割,傷不到什麼筋骨。就是薅了點皮。
林唯衍一陣後怕,又覺得是自己做錯了事,一時間鬱鬱寡歡。
宋問仰頭看著頭頂。籲出一口氣。
這事,算是結束了。
此次雖然說是宋問受傷,但實情為何,大家自己心中有數。相信那些老臣,也不會繼續漠視。
只要唐毅的禁足解開,張曦雲也不敢一再冒險。
唐毅要是幸運一點,等唐贄死了,那能安生不少。相信唐清遠不會這樣苛責他。或許能放他離開長安,叫他自在不少。
時間越久,越多人忘記此事。拼得就是命長。
林唯衍萎靡的坐在一旁,學著她的姿勢,仰頭沉思。
&ldo;沒事,與你無關。&rdo;宋問安慰道,&ldo;不要盡往自己的身上攬職責。&rdo;
林唯衍:&ldo;我不想你們出事。&rdo;
宋問笑道:&ldo;我這人,註定命長。&rdo;
黑夜如墨。
今夜雲層很厚,幾乎看不見星辰。
唐毅點了燈,來到桌案旁邊。將燈放到書桌上,過去關上窗戶。
窗前有一張天然幾,上面擺著兩個花瓶。
唐毅嘆了口氣,將墊在花瓶下面的一塊黃布抽出。
那黃布破舊非常,上面滿是被濕泥染上的汙漬。
他沿著上面的fèng線撕開,然後走回書桌後面。
那古舊的錦布上,寫著一排字。
長期被水浸泡,筆墨已經暈開,看不大清楚了。
其實就算找到,也沒有多大用處。
&ldo;我一直在想你留給了我什麼,你要給我什麼,可是我一直想不明白。&rdo;
唐毅閉上眼,靠在椅背上。
&ldo;你永遠站在我的前面,然後你倒下了。你沒有替我擋住風雨,但是你擋住了我的去路。&rdo;
唐毅最後摸了摸那塊布。
&ldo;你給我的,儘是我不需要的東西。你又為什麼要留下呢?&rdo;
唐毅兩手挾著,放到火上。
火焰順著布向上流竄,直至將它吞噬。唐毅才鬆開了手,看它慢慢燃成灰燼。
&ldo;我是一個平庸的人。&rdo;唐毅笑道,&ldo;但是我並不難過。&rdo;
他是一個平庸的人。權勢,地位,他羨慕過,但不想迷戀。
他從不羨慕那個高高在上,掌人生死。卻反覆無常,多疑狠辣的男人。
怨恨過,不甘過。
或許這一點,才是他父親留給他的。
他走的每一步,都在畏懼。畏懼自己走上一條沒有回頭的路。
他只是一個平庸的人。
如果有的人註定要用平庸去換取,他寧願結交三兩個朋友。
宋問受傷後,太傅便向陛下求情,撤了唐毅的禁足令。
而此時科考將至,書院要開學了。
宋問綁著條傷手,去書院見自己可愛的學生們。
李洵就在門口等著她,看見她過來,驚道:&ldo;聽聞先生受傷了,原來是真的?&rdo;
宋問:&ldo;你聽誰說?&rdo;
李洵:&ldo;學生原本還有些奇怪,先生為何與南王世子有些交情,也不敢去問。莫非是有人要對三殿下不利?&rdo;
&ldo;我與南王世子不過在嶺南見過一面,不算交情。&rdo;宋問道,&ldo;至於三殿下有危險,這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嗎?&rdo;
李洵聽他說,一時欲言又止:&ldo;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