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兄弟
猛然間,空中一聲怒吼,一道明亮的刀光再度炸開,比之剛才更猛更烈。
刀光一圈,所有武器無論長短輕重,盡數折斷,接著便是四個快如閃電的突刺,猶如四個人同時持著四把寒如冰、亮如雪的寶刀以奇速衝殺。
四個獅族士兵應刀而倒,連哀嚎聲都未發出半句。
刀光隕去,雷克勢盡落地。
可是周圍的獅族士兵已經殺紅了眼,根本不顧生死,悍然撲上,有的用殘刃劈刺,有的根本就是雙臂展開,口中荷荷大叫,露出滿口尖利的牙刀,竟然想將雷克抱住生噬其肉,將他活活咬死。
雷克終究是人,不是神,先是帶著五個半獸人以不可抵擋之鋒銳在剎那間雖然衝亂了敵人的陣腳,隨後又再孤身斬殺那個為首的軍官,最後再施連環兩擊,電光火石之間,雖然僅僅十分鐘,可是絲毫不留餘手的連續攻擊讓他心中頓時一陣亂跳,有些力竭的感覺。
“這些妖族兵怎麼如此強悍?比起樹林裡遇到的那些妖族兵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雷克心裡急速地轉著念頭,一陣大喘。
哪怕,哪怕是再給他半分鐘,憑他超人的體質,他也能迅速恢復過來應付出眼前的一劫,可是這群悍不畏死的獅族士兵已經紅了眼,哪裡給他半點休息的時間。
生死存亡,如果他暫時退卻,拼力一躍退入身後即將湧上的半獸人村民當中,肯定能逃得一死。可是,他不能退,這一退,便要將古樂與司達送入敵手,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被亂刃分屍。
他只能站在這裡,縱然被敵人亂刀斬死也要堅定得如磐石般挺立不倒。
一咬舌尖,腦海中一片清明,生死存亡之間,意志非但沒有半點混亂,反而如冰雪般冷靜。
勉力一腳踢出,將一個獅族士兵凌空踢飛,左拳右刀,再解決掉兩個持著殘刃撲上計程車兵。可是這個時候,已經有兩個悍不畏死的獅族士兵衝了上來,攔腰將他抱住,意欲生啖其肉。
關鍵時刻,雷克毅然做出了一個決定,竟然棄刀不用,全力一拋,血刃化做一道急電飛了出去,接連貫穿兩個士兵的身軀,帶起一篷血雨沒入黑暗之中。
緊接著,變拳為爪,兩手一手一個,竟然將兩個攔腰將他抱住的獅族士兵狂舉而起,像轉風車般在身前舞成了一團肉屏。
這一招終於收到了奇效。獅族士兵畢竟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眼見著自己的戰友忽然間擋在敵人面前成了自己的靶子,一時間後繼上來計程車兵便有了些許的猶豫,腳步不禁一緩,遲疑著,不知是否應該狠下心來先幹掉自己的戰友然後再要敵人的命。
可就是這一猶豫,便為雷克三人贏得最最寶貴的時間。
十秒鐘後,後面的半獸人村民已經狂猛衝破了敵人的最後一道防線,像潮水般湧將上來,瞬間便將那些尚在猶豫的獅族士兵切瓜砍菜般撕成了碎片。
而雷克,也在村民衝上來的剎那,終於力盡,單膝踣倒在地上,一陣大喘。
慘烈的戰鬥終於結束了,半獸人村民們在刻骨仇恨的驅使下,一直追擊出二十餘里,直至將最後一個獅族士兵亂棍打死,這才高奏凱歌而歸。
燈籠火把將暗夜照得一片通明,半獸人們都漲紅著臉孔,為這次從未敢想像過的勝利興奮得不能自己,人人都在興奮地交談著,偶而,還會傳來幾聲女人或是孩子壓抑的哭聲——那是痛失親人的半獸人在撫屍哀慟。
不過,半獸人早已經看淡了生死,當自己成為被強權勢力永遠欺凌的物件、並且順應這種欺凌已經成為一種習慣時,就註定要對這生離死別感到漠然。如何好好的活下去才是他們最感興趣的問題,為死去的人們浪費太多寶貴的時間與情感,這是一種愚蠢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