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魏時突然把書丟開,“你這兩天是不是遇到什麼奇怪的事?”
陳陽想了一下,他這兩天遇到的事,基本上都已經跟魏時說了一遍,要說還有什麼地方漏了的話,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確實有一件事他忘了說了,就是慶阿叔用那個惡靈給他下死咒的事,於是,陳陽把下咒這件事說了出來。
魏時狠狠一拍桌子,興奮地說,“就是這個,就是這個!那個咒壞了你身上的陰陽平衡,讓那個陰胎不穩,陳哥,你等著,我現在就去問我師父該怎麼做。”
等他問到了解決辦法,陳陽已經痛過了第二回。
魏時坐在奄奄一息的陳陽身邊,跟他說,“我師父說了,你這種情況,除非在個陰氣重的地方養著,直到陰胎出世,才能保住性命,在這段時間,你不能離開那裡一步。另外,也不能出門,不能曬太陽,不能沾葷腥。”
陳陽有氣無力地抬了下眼皮,“那還等什麼,哪裡陰氣重我就往哪兒待著去。”
魏時笑了起來,清秀的臉立刻神采飛揚起來,只不過那個笑容怎麼看怎麼透著一股揶揄,他嬉皮笑臉地跟陳陽說,“我倒是知道一個好地方,走,我帶你去。”
魏時帶陳陽去的地方,就是他們魏莊的墳地,在墳地邊上有間屋子,也就是當日魏寧結陰婚時,給魏惜守夜的地方,這地方一般沒有人來,除非魏莊有人去世,或清明過年上墳的時候,很安靜,不怕人打擾,而且離魏莊也近,有什麼事,喊一聲就到,生活也便利。
那個屋子連張床都沒有,陳陽跟魏時兩個人只好現做了一張簡陋的木床,從山下背了幾張木板用兩張長凳子一架,再在上面鋪了一床棕墊,一床蓆子,就成了。
反正都是大男人,也不在意這些,能躺下人就行。
兩個人還在屋外面打了個灶,柴米油鹽這些東西都由山下帶了足夠三天的分量上來,魏時笑著說,“等到了時間,你吃完了這些,我再送上來,放心,餓不死你。”
陳陽搬著石頭,邊壘灶臺邊回答他,“那是,小的就等大爺的接濟了。”
魏時一拍胸口,“沒問題,看大爺我的。跟著我,有肉吃。”
兩個人說說笑笑的,趕在太陽下山前,終於收拾好了。
屋子裡添了一張木床,一把椅子,外面多了一個灶臺,魏時還拿了幾個白紙燈籠加上一大把蠟燭過來當照明用的東西。陳陽本來是不想用這個白紙燈籠的,看上去白慘慘的,就算沒什麼鬼都會被它引出一堆鬼,魏時卻死活不同意,他說在這山上,必須得用這個白紙燈籠,這也是魏莊的規矩。
陳陽衝口就罵了一句,“你們魏莊的規矩關我屁事。”
話才出口,魏時立刻賤著臉湊過來,笑嘻嘻地跟陳陽說,“陽弟弟,你不會忘了你現在也算半個魏莊人了吧?你好歹也跟我們魏莊的男人結了陰婚,別把陰婚不當婚。”魏時拖長了聲音,喊出最後一句話。
陳陽聽得臉一黑,抓著魏時的肩,狠狠地給了他一柺子,痛得魏時大叫出聲。
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魏時就下山去了,墳山上就剩下了陳陽一個人,他拿出椅子,坐在屋前那塊坪地上,看著夕陽西下,晚霞漫天,直到暮靄沉沉,夜色漸濃,冷風吹起之時,才回到了屋裡。
孤燈冷室,從未有過的寂寥。
陳陽有點不習慣這種過於安靜的氛圍,覺得那種故事書裡說人歸隱山林,逍遙度日什麼的都是騙人的,連個打牌的人都找不到,待久了,除了變成野人之外,想不出還會有什麼結果。
他玩了一會兒手機,把手機的電池用得只剩下一個電之後,終於罷了手,才第一天,這日子真是難過,陳陽把手機一丟,躺在床上,掛在牆上的那個白紙燈籠被不知道從哪兒吹來的風弄得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