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顯然沒有注意到對面人不好的神色,繼續眉飛色舞。對於楚寒這個人,他是當朋友看的,畢竟是自己來這裡後第一個日夜相隨的人,也教了自己不少東西。
但楚寒卻注意到了鳳月的不快,聳聳肩道:〃屬下不知道王爺您在說什麼,沒什麼事我就先退下了。〃
〃去看韓緒嗎?我也一起去,這兩天太忙,竟忘了他了。〃說罷走到楚寒跟前。
楚寒看了眼鳳月越來越不鬱的神色,心下暗暗為這平日精明過人的王爺嘆息,為什麼在有些事上他那麼遲鈍呢?
〃對了,月你也一起去麼?〃好似才想起這個人存在,剛要邁出步子的人突然回頭詢問。
〃好的。〃雖是心中不快,但鳳月畢竟不是兒女情長之人。當著大家的面表明自己的身份更有利於以後的行事。
第十九章
〃你還在等什麼?〃幾天過去了,落璃除了時不時往大皇子俯跑,其他時間都攤在院子中的大藤椅上曬太陽。這與當初的說的不一樣,連鳳月也猜不透他的心思了。
〃你說。。。。。。樸非和青旋為什麼會有蛛絲呢?合著眼,任大片陽光撒在臉上,光亮亮的一片,表情就這麼消失在耀眼的光華中,看不真切。
〃。。。。。。〃
〃我想。。。。。。青旋或許不是壞人呢。〃頓了頓,似乎經過了掙扎的思考過程,〃對,他不是青旋。〃
鳳月的眼神一廩,手不自覺地抓緊了手中的琉璃杯,直要把杯子捏碎。可惜始終閉著眼睛的落璃沒有注意到他的情緒波動,低喃道:〃催眠麼。。。。。。〃
〃你說什麼?〃將情緒掩飾得完美的聲音。
〃沒有。。。。。。〃陷入了彷彿沒有盡頭的沉默。許久,落璃嘆了口起,問道:〃皇位對於你們來說,真的那麼重要麼?〃聲音帶著模糊的疲憊。
皇帝僵住了。從來沒有誰問過他這個問題,久到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想當年他為了得到皇位,將幾個奪嫡的兄弟斬草除根,才有了今天的牢固江山,這一個狠字,此後一直不願再回想。在被噩夢折磨了幾年後,竟也慢慢淡忘了。偏偏落璃的這一句話,將鮮血淋漓的爭奪撕扯開。張口欲辯,卻發不出一絲聲音。
落璃並不在乎他的發應,接著道:〃其實皇帝有什麼好呢?一個活人,被放到一個死位上來。皇帝的椅子雖大,可坐在上面,四不靠邊,空空蕩蕩,一點也不舒服啊。。。。。。你不能靠,誰也不能靠。皇帝是唯一的,乾綱獨斷,聖心獨裁,沒人可以並肩站往,任誰見了都要後退半步,都要下跪行禮。看到的永遠是人的發頂,真的不好玩呢。〃話說到後來越來越快,還帶了淡淡的笑意,分不清的諷刺還是真覺得無趣。〃你看這些百年宮殿,吞沒了多少人的生命和熱血,白天它宏偉神聖,到了夜晚,不過是散發著陰森幽暗的冥俯。呵。。。。。。其實,皇帝便是那江山社稷的奴才,一個誰也不能勉強他做什麼的奴才。〃
聲音不大,語調不疾不緩,甚至有著溫柔的笑,卻宛如一道閃電,橫劈在鳳月頭上。自己每天將腰桿挺得筆直,揹負著帝王的尊貴,也同時揹負著所有帝王都無法避免的寂寞滄桑。稱孤道寡的滋味只有自己知道,高高在上,看著匍匐的臣民,心中一片空茫。憶起母后臨死前的話:〃月兒。。。。。。天下人都能仰仗著你,但你不能依靠任何人。所謂天子,便要你頭頂著天,可沒有東西可以容納天。你是天子,懂嗎?〃臨終的蒼白氣色若厲鬼般絞殺著鳳月的心緒,彷彿又回到了森冷的殘殺。最後,竟連心和身都不是自己的,那是屬於朝廷,屬於天下的。多年的苦楚若找到了宣洩的出口,狂燥地奔湧而出,無法阻擋。
落璃終感到奇怪,睜開眼睛,看到一旁的人臉色慘白,愣愣地望著手中的茶杯。頓時心下一驚,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