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只見他更轉身向崔過調笑道:“賢侄,此番這韓小友可是大大將你比了下去,今次回府,少不得更要專心課業才是。”,一語既畢,他又是一番哈哈長笑不絕。
少年此詩開篇點題;詩中更嵌有佛家禪語,可謂合薦福寺之境;更難得“舉世只將華勝實”一句,寓意深遠,大是拓寬了詩歌氣象;而那最後兩句的頌聖,方是惹得崔傲天歡笑連連地真正緣由所在。此詩格體兼備,頌聖、諷喻並有,實在是一首地地道道經儒家詩學浸染而出地詩作,倒是與韓愈唯儒是舉的治學觀點大相吻合。
“輸給有‘神童’之稱的‘文宗’韓愈韓退之,這又有什麼可丟人地!再說,要不是時間逼得緊,不容多想,哼哼!”,酸溜溜的在心下自我安慰了一句,那崔過苦笑著起身恭謹道:“叔父訓誡的是,侄兒定當謹記於心。”
“小兒輩胡謅得幾句陋詩,賢叔侄豈可當真!”,見此情狀,引領那少年而來地安愚安化智出言圓場,隨即,他更轉身肅容對面有喜意的少年道:“二位高才讚賞乃是有激你上進之意,爾切不可因此沾沾自喜,生了那等輕浮心思。再則,若你這詩風不改,今科試舉也勿庸再去了,哼!你才習得幾載詩書,行過幾州道路,就敢放出‘舉世皆將華勝實’這等狂妄言語!科場之上,就憑這一句,便可斷你仕宦終身之望。今日之後,禁你妄言為詩,什麼時候將那‘試舉詩’琢磨地透了,方開此禁,可記住了!”
這一番話只將韓愈的滿腔歡喜澆了個透心涼,面露不甘之色地沉吟許久,才見他甕聲言道:“學兄訓誡的是,後學定當牢記於心。”
見到眼前這一幕,崔破心裡只覺無比舒爽:“七月債,還的快!好你個小樣兒的,看你還能不能,怎麼樣,吃癟了吧!”,心底狂笑聲中,卻見身側笑意盡斂的崔傲天冷冷道:“這位學友此言差矣!今時之朝廷勵精圖治,要的正是這等真性情之作,反倒是那溫吞湯水般地制式詩,怕是一個也中不了,以某家之見,這位小兄弟今科必能取中。”言至此處,再將那少年細細打量了一番後,才續又道:“只是他這年紀,倒也實在是太小了些。”
“你一介武夫,又知道什麼道德文章之事。”聞聽此言,安愚心下曬笑自語道,只是他既感此人氣勢不凡,自然也不會與做意氣之爭,反是抿嘴一笑道:“承先生吉言了!論說他這等年紀本應再刻苦數年方來應舉才是,無奈自崔侍郎大人入掌禮部,大變科制。自明歲始便要將進士、法、算諸科合於為一,設通卷取士,似這般一來,再想得中只怕是愈發艱難。無奈之下,趁今科舊制未變時,說不得也帶了他來撞撞大運了。”
“這小子,還真是好運氣,一面之緣,做了兩句‘馬屁’詩;竟然就做了天子欽點地進士,生生將中舉時間提前了十年,這是怎麼個話兒說的!哎!等等,‘今科必中’,他若是今科高中,那豈非就做了我的門生,我崔破居然要做韓愈的坐師,這、這隻怕是想不流名千古都難了……”被這樣一個事實打擊不輕的崔侍郎,難免心思迷亂了許久,待他好不容易定下心來,正聽得安愚所言,遂一皺眉頭道:“明歲科舉改制、設通卷取士不假!不過這明道、進士、明經三單科不是依然保留了嘛!似少兄這等大才,自然還是可以報考的,一旦得中,更無今時外放之憂,徑可直入翰苑而任職清貴,如此豈不是美哉!”
“規制確是如此,只是這三科雖然依舊保留,無奈名額實在太少,依禮部章程,今後的這三單科固然一中便可直入翰苑,但每科僅取前五。凡報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