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姊夫。”遠遠地看到他,她便甜膩膩地喚了一聲。
李霽本翹著二郎腿,一手搖扇,一手舉杯,聽著小曲兒好不悠閒自在,聽得這一聲“姊夫”,立時坐直了身,手中的酒也灑了一半。
沈憐兒見狀,有些驚異,想了想掩嘴失笑道,“憐兒嚇著姊夫了?”
“……沒有。”李霽起身,做出了文質彬彬的樣子,臉上溫柔是笑,儘量表現得輕鬆自在。“憐兒妹妹腿上的傷,可好些了?”
“好了,已經結痂了。”沈憐兒噙笑走近了些,忽而垂了眼睫,有些不好意思道:“那天還沒有仔細謝過姊夫。若不是姊夫,我恐怕……”
不提那天的事兒還好,一提那天的事兒,沈憐兒春光大洩的畫面就在李霽腦中湧現了,生生讓他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天,沈憐兒一邊整理衣衫,一邊哭泣的樣子,猶如發生在昨日。
“我日後還如何嫁人……”
“你知我知天知地知,無妨,無妨的。”看她嚶嚶哭泣,梨花帶雨,他一時也失了方寸。
“一定嫁不出去了……”
“憐兒妹妹花容月貌,豈會嫁不出去?”他當時怕有人來看到,急得直轉悠,“你要是嫁不出去,我……”
一句“我娶你”險些脫口而出,想到自己是有妻室的,不好胡說這樣哄人的話,才忙打住了。
“你什麼?”沈憐兒卻是抬眸,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能勾了人的魂兒。
不過,他把持得住。
他笑了笑道:“我幫你尋一個好郎君,保證不讓他虧了你,所以憐兒妹妹你就別哭了。”
可是,這個憐兒妹妹哭得更厲害了。他是左勸右勸,橫豎勸了好長時間,就差求她了,才終於讓她停止了哭泣。
騎在馬上,她因為害怕,雙手箍著自己的腰身,又讓他緊張得身上出了一層細汗。
他真是怕她了,怕她要自己對她負責任……
“姊夫?”
李霽聞聲,驚覺回神,垂下的眼眸看到的卻是沈憐兒巴掌大的精緻臉孔,正俏皮地揚著,噙著笑天真無害望著自己。他猛地後退一步,並背過了身去。
這個憐兒妹妹,那天還哭得要死要活,現在又這麼親近自己,勾引自己,分明是……分明是想纏上他,要他負責任了!
不,這怎麼行!他是有妻室的。如是想著,他揮了揮手,讓在場的奴子和伶人都退了去。
他決意與沈憐兒好好談談,劃開界限。
“憐兒妹妹,”待沒有旁人了,他面對了她,一本正經,語重心長,“你是阿蠻的妹妹。阿蠻待你,極好。因此,我這個作姊夫的,也視你如親妹。那天的事,還望妹妹莫要放在心上……”
聽到此處,沈憐兒本噙著笑的臉,漸漸失了顏色,卻是不言語。
李霽本盼著她言語,盼著她挑明自己的心思,這樣他才好斷然拒絕不是?可是,她沒有。
她只是看著他,神情嚴肅不大高興,又像是細細聆聽一般,看著他。這讓他失了底氣。
她又沒有說要他負責任?也沒有說要纏著他不放,他又怎麼好意思“拒絕”?萬一是他自以為是呢?
他突然覺得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聽說你與你二姊姊鬧彆扭了,為了何事啊?”鬼使神差地,他轉了話題。他甚至暗自慶幸,自己找到了這個話題。
“二姊姊要我學這個學那個,還不准我跟大姊姊來往,我不服氣。”沈憐兒努著嘴,一副倔強的樣子。
“你二姊姊為何不准你跟你大姊姊往來?”李霽倒是好奇。
“我也不知道。”沈憐兒說,“所以我才不服啊!好端端地,我為何不能跟大姊姊來往?我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