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位,也未可知啊。”
鄭留這次意外地看了商憫一眼,再次頷首認同道:“師姐思慮深遠,師弟我也覺得十分有理。”
瞧,這不就問出來了嗎?商憫心道。
鄭留說過,攻譚之勢不可阻擋。
商憫也覺得,此戰必然是要打的。
現在譚國已經認罪,還獻上了國君的頭顱,這誠意無論如何都算夠了。
如果龍椅上坐著的是一位仁慈的皇帝,哪怕太后真的是被有妖氣的寶鏡所害,一命還一命,他也該重新考慮攻譚事宜。
問題就在於現在龍椅上的皇帝並不是仁君,反而一心想掀起滅國之戰,既然如此,他就必須找一個新的由頭,因為謀害太后的死罪已經被譚公拿自己的命填補上了,皇帝得找一個程度更重,能把譚國徹底摁死的新由頭。
比如譚楨謀反,弒父上位,獻上頭顱是為了避禍,又或者說譚楨懷恨在心,把父親的頭獻上去只是為了讓大燕暫緩出兵,實際上她自己也在調集兵馬預備開戰。
出兵的藉口總是很多,就算沒有合理的理由,還可以編造一個理由。
總之一句話,打你就打你了,還要挑日子嗎?
譚國真是命途多舛。
商憫暗自搖頭。
既然天機不可洩露,鄭留無法吐露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那商憫還可以自己猜。
她要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鄭留就可以說她猜得很有道理,他也這麼覺得,要是商憫猜得不對,鄭留就可以發表別的看法,鄭留若不方便直接說是或者不是,那就由商憫遞上話頭。
如此,便可規避天機。
因為本質上這天機並非鄭留所洩露,而是商憫的推測,她只是恰好推測對了而已。
但,萬一鄭留存心誤導呢?萬一他想要利用他能預知未來的事情來欺騙她呢?
這個念頭在商憫心裡一閃而過。
在譚國的事情上,鄭留多半不會存心誤導商憫的判斷,因為這件事情幾日後便能見分曉,他誤導她是得不償失,還會因此失去商憫的信任。
可將來的事就說不準了,預知未來是鄭留的籌碼,他可以利用它得到商憫的信任,也可以利用這個能力致她於死地。
突然,商憫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她無法知曉那狗皇帝是不是被妖控制了,那為什麼不去向鄭留求證呢?
只是姥姥姥爺的囑託猶然在耳,她不敢輕易將這件事說出口,更何況對方是不知底細不知目的的鄭留。
“師姐,聽到這個訊息我實在沒胃口,先回去了。”宋兆雪忽然起身道。
商憫道:“你去吧。”
待宋兆雪離去,鄭留對商憫笑了一下,“他心裡正打鼓呢。”
“你對他似乎還挺了解。”商憫也沒了慢慢吃飯的心情,她端起碗把白粥一飲而盡,往嘴裡塞了個包子。
“宋國勢弱,他不得不怕。”鄭留剝開一個粽子,看見裡面的蜜棗和碟子裡的蜂蜜沉默了,然後勉強吃了一口。
“味道怎麼樣?”商憫問。
鄭留猶豫地看著粽子,在觸及商憫的目光時很快說:“很好吃。”
商憫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那以後常來吃。”
“實在不必了,太麻煩師姐了。”鄭留禮貌地拒絕,接著說,“我身邊的小太監會包鹹粽子,裡面有五花肉和鹹蛋黃,師姐不嫌棄我可以叫人明日送來給你嚐嚐。”
商憫想象了一下味道,沉默了,也禮貌地說:“不用特意麻煩人做,有緣再嘗好了。”
……
宿陽城,皇宮。
譚國來使跪在大殿前的石磚上,已經跪了將近一個時辰了,他將漆黑的木盒抱在胸前,不敢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