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就是出自他之手,他掌控司靈上下所有靈官,未嘗不是在為妖族鋪路。
但凡子鄴修行了觀氣術,他只要開啟眉心靈竅看商憫一眼,商憫身份立刻就要暴露,她也不敢看姬子鄴身上的氣運光柱是什麼樣的。
觀氣術要領上也有一句話,那就是觀氣術修行至最高境界可以感受到其他修行了觀氣術的人的注視。
要是子鄴修為高深,商憫一開靈竅,他立刻就能感知到她的窺視。
可是子鄴窺視商憫,她不一定能感受到。
她大致判斷自己的觀氣術處於較高階段,也許是大成,但絕不是登峰造極。
子鄴抬手,掌心一攝,一把木椅滑行至他身下,他坐下,拿取一支毛筆沾上商憫剛剛研磨的硃砂,開啟奏摺在上面留下硃批。
商憫瞄了一眼,發現子鄴的字跡工整大氣,和皇帝的字跡一模一樣。
已經淪為傀儡的皇帝就一動不動地坐在書房的龍首椅上。
無知無覺,不言不語。
不管是商憫還是姬子鄴,都沒有分給他絲毫的眼神。
如果他恢復意識,看見自己的兒子坐在自己面前平靜批奏摺,會是什麼心情?
姬子鄴與自己的父皇同坐一桌,又是什麼心情?
皇帝是什麼時候喪失自我意識淪為傀儡的……當初廢太子,是他本身的意思嗎?要是這樣,子鄴也許會對他有怨言,甚至對他產生仇恨。
如果是譚聞秋救了子鄴,延續他的生命,是否會讓他在人與妖之間重新選擇?
這樣的仇恨是否足以支撐大燕太子姬子鄴主動轉投妖族?
人妖混血的蘇歸,妖身本體呈現出半人臉半狐臉,子鄴可能也有妖身本體,畢竟他生身母親是譚聞秋,所有妖族敬仰的“殿下”。
子鄴當然也是人妖混血。
若譚聞秋只是單純奪舍,那麼這妖族血脈無疑是流傳不到子鄴身上的,可關鍵在於譚聞秋也能顯出妖身,這起碼說明她身上是有妖血的。
她的轉生不僅能轉生靈魂,還能將自己的血脈也帶到下一具身體中。
要不,使用觀氣術看他一眼吧……就一眼。
……不行,要忍住。商憫努力剋制住衝動。
也許子鄴只是沒有時刻使用觀氣術觀看妖物本體的習慣,不代表他不會觀氣術,商憫用觀氣術可能會引起他的警覺,屆時他眼睛一掃,
() 她就無處遁形,暴斃當場。
然,還有一種可能。
子鄴看穿了她的偽裝,知道了她的身份,但是選擇視而不見,隱而不發。
由這,又能延伸出來兩種結果。
其一是子鄴想讓商憫放鬆警惕,再稟報譚聞秋,最後將她活捉,或者留著她釣魚,看能不能釣出更大的魚……
其二是子鄴雖然受到譚聞秋鉗制,但是並不忠於譚聞秋,所以他看破不說破,也不在乎譚聞秋的利益有什麼損失,甚至他對商憫的潛入樂見其成。
子鄴是大燕先太子,受過正統的皇族教育,曾經以死相諫,阻止燕皇吞併梁國。
此刻再回想這件事,商憫已經分不清他是在阻止燕皇,還是在阻止燕皇背後的譚聞秋。
子鄴也是現任大燕司靈,他理應精通各類秘術法訣,尤其應該精通觀氣術,他曾經看出玲瓏球被人動過,這則訊息他有沒有向上稟報?又或他沒有來得及向上稟報……
如果他第一時間就用觀氣術看破了“白小滿”身份有異,他卻不露聲色,還神色自然地叫她研墨……這該是多麼深的心機,多麼強的忍性。
他究竟站在哪一邊?
人的一邊,還是妖的一邊?
被人族和妖族共同孕育的他,認同的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