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大學宮院首卜卦,說有天命降世,卻並未透露天命有三人。”譚聞秋微笑,“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聖人們也懂啊。”
“皇帝不可能由三個人輪流來做,最終的勝者只會有一人,那個人就是繼燕皇之後的下一代人皇。可這也造成了一個問題,原本應該凝聚在一個人身上的氣運被分成了三份,這也許是障眼法,也許是人族的聖人們設定的一場磨礪,只有三人角逐中的勝者才能當皇。”
“那位真正的天命若想登基,就勢必要使其餘二人臣服,如此,氣運才可凝聚。”
苟忘凡若有所悟:“我若是那剩下的兩人,必然不甘心做他人的踏腳石。”
“人類對權力的慾望是無窮無盡的,既為天命,必然劍指人皇之位,有登頂的機會,便不會甘心匍匐於他人腳下。”木成舟捋捋鬍子,“這三位天命之間,也必有一戰。”
“不錯。”譚聞秋撫掌,“我們要做的其實很簡單……平衡。利用大燕平衡各方勢力,使三方天命不至於一方過強,其餘勢弱,最好讓他們始終三足鼎立,三敗俱傷,我等坐收漁翁之利。”
“殿下所想是不錯,可是在下擔心……萬一三方天命聯合,欲首先除去我族,我們該當如何?”木成舟神情憂慮。
他所擔心的始終未變,妖對於人而言始終是異類,他們暴露太突然,敵人察覺太早,致使他們陷入了被動。
“你未免杞人憂天了。”謝擎被打了一巴掌後收斂不少,連帶著對木成舟也不敢直呼老木頭了,“就算武國知道宿陽有妖又如何?他們還能知道殿下的身份嗎?就算懷疑又如何,他們拿什麼證明皇帝老兒是被控制的?武國若敢造謠生事,大可以給他們扣一個反賊的帽子!”
確實是這樣,商憫也在思考同樣的問題。
怎麼樣能證明皇帝是被控制的?無論怎麼思考,都很難證明。因為皇帝置身於妖的監視之下,小蠻和胡千面只是外層保險,以譚聞秋的謹慎,她恐怕會親自看著皇帝。
“謝擎這次說的還有幾分道理。”苟忘凡瞥了他一眼,“小蠻沒能除掉那個崔三娘,但好在暴露的只有小蠻……敵人為何要用信試探我們?因為不確定,所以才要試探。他們極有可能並不瞭解我方虛實,若我們動了,可能反而會坐實他們的猜想。”
木成舟微微頷首:“不如以不變應萬變,看武國會有什麼動作,我等再從長計議。”
他抬頭看向譚聞秋:“殿下,請聽在下一言。”
“你說吧。”譚聞秋道。
木成舟猶豫半晌,跪在地上叩首,而後道:“在下懇請殿下備好萬全之策,若我等在大燕的籌謀再次失敗,請殿下做好轉生的準備……按照人的話來說就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只要殿下在,哪怕再等待幾百年有又何妨?”
譚聞秋沉默片刻:“你的意思我不是不明白……你可知我為什麼要做這個局,為什麼非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攻譚,而不再等二十年,將大燕上下腐蝕一空之
際再動手?”
木成舟微愕,“不是因為院首卜卦嗎?”
他細細一思量,身上頓時留下了冷汗,不由覺得可怖。
院首卜卦只說了天命將要降世,但是從未說過什麼時候要降世,怎麼偏偏殿下決意攻譚的時候原本不顯的天命一個接一個冒了出來,氣運越來越強盛,是聖人們早已察覺到了他們妖族的一舉一動嗎?
譚聞秋似乎也知道木成舟心中所想,嘆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猜得對,天上那群人知道我按捺不住,必定會選擇這時候動手……因為我們的親族要撐不住了。”
她閉上眼,眼角明明沒有流下眼淚,卻讓人無端感到悲傷。
“天柱一刻不停地吸取他們的妖力,吸了兩千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