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紫微峰下,一眼就看見了山腰上的天鬥觀,那正是掌門玄思真人的居處,由一條寬闊的漢白玉臺階連通。
昇平拾級而上,先是小心翼翼的挪步,爬到小半,心中便已大定。以師父的修為,自己踏上臺階第一刻便能發覺,他既然不出來阻攔訓斥,想必是默許自己上山了。他心中大樂,步子輕盈的幾乎顛了上去。
連跑帶跳上了一半,前面到了一處緩坡,分出一條小路通往上旁邊的望松亭。
原來對面天魁峰巔有一巨松,名曰“魁松”,不知活了多少年紀,枝繁葉茂,廕庇四圍,盤根錯節幾乎到了一樹成林的地步,是天心以內萬樹的魁首。正和群峰魁首紫微峰遙遙相對。因此在它正對面修了一座亭子,叫做“望松亭”。
江昇平一眼看去,只見亭中坐了一人,一看身形就知道是二師兄,暗中吐了吐舌頭,不敢再輕佻,老老實實的走上臺階,搜腸刮肚的想怎麼跟他解釋。
正走著,就聽身後有人道:“站住。”
江昇平轉過頭,笑容一頓,隨即更燦爛了些,道:“五師兄。”
就見樹後轉出一個少年,他有一張尖臉蛋,一對斜飛入鬢的長眉和一對吊梢桃花眼,眉梢眼角傲氣盈溢,嘴角噙著一絲冷笑。
五師兄上下打量他一眼,冷笑道:“你是不是過日子過糊塗了?今天才幾日,你就從思過崖上下來了。難道是罡風吹壞了腦子,不識數了?”
江昇平眼珠一轉,道:“是嗎?或許是我腦子壞了……難道說,你不是五師兄,是六師兄?還是七□□十哪位師兄?啊啊啊,你到底是誰啊?”
五師兄臉色一變,喝道:“江昇平,別跟我油嘴滑舌的。你那點小花招哄著師兄和師姐們去吧。我可不吃你這套。哼哼——你最好不是偷跑出來的,不然你就等著這一輩子住在思過崖上吧。”
江昇平不可察覺的撇了撇嘴,道:“師兄教訓的是。小弟定然不敢如此,不然到時候輪到師兄上思過崖,卻被師弟佔住了位置無處可去,豈不糟糕?”
五師兄哼了一聲,道:“我上思過崖?怕是沒機會了,我不是那膽大妄為的人,仗著師父寵愛,把門規當做兒戲。若思過崖真是一個人下來一個人才能上去,我怕咱們滿門都沒機會上思過崖了。”
江昇平笑道:“怎麼師兄對思過崖有執念麼?那小弟斗膽教師兄一招,保證你能上去。”
五師兄冷笑道:“沒有,我不是你。”
江昇平不管他,繼續道:“只要師兄在下次比劍時贏了我,那麼就換我去養傷,你去思過崖思過了。”
五師兄神色驟變,喝道:“你找死!”刷的一聲,一劍出鞘,往江昇平鼻尖上戳去。
江昇平從他劍下鑽過,往上蹦了幾步,蹦上高几級的臺階,道:“師兄,小弟還有一言。”
五師兄呸了一聲,道:“還有廢話?”
江昇平道:“這裡是紫微峰,師尊座下,規矩向來最嚴,嚴禁弟子打鬥……”
五師兄動作一停,隨即再次軒眉道:“你怕了?”
江昇平繼續道:“所以說,誰先動手誰就輸了。師兄承讓,小弟再次贏了你一局。”說也不拔劍,將劍摘下,連著劍鞘倒撞回去。
五師兄這一劍極快且準,但江昇平的劍卻來得更詭異,劍鞘劃過一道古奧的軌跡,以極不可思議的角度後發先至,撞在對方的劍刃上,兩劍一起彈開。
江昇平一抖手腕,就要順勢遞出第二劍,就能取勝,卻聽有人道:“住手!”
兩人同時停手,一言不發,各自退開。
一個微胖的身軀從山上下來,速度之快,彷彿滾落一般,正是個圓臉青年道士,一身青佈道袍裹在身上,繃得緊緊的。
那道士幾步跳下最後幾